谢咎闻言只是笑了笑,他举起手与那只比他手臂还粗的手腕交叠,指尖擦过她唇瓣,也正是这个举动,房间里的气氛略有几分尴尬,反应过来后,两人同时举杯,一饮而尽。
饮酒的间隙,谢咎眼角的余光瞥见百里芃肩颈处泛红的皮肤。
那图案,是胎记吗?可惜被衣领遮住谢咎看不清是什么图案。
两人面对着面而站,周围一片安静,安静得仿佛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谢咎为了看清红色的印记不免看得有些入神,倒是百里芃在饮完合卺酒后就收回了手。
百里芃自认为她的酒量还是可以的,没想到这小小的一杯下肚,竟然感觉到一阵恍惚,她抬起眼眸恰好那目光也看向自己,在那双幽深的黑眸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大圆脸,她下意识扬起嘴角。
不经意的抬头,谢咎只见面前的百里芃的脸颊微微泛红,此刻她歪着脑袋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目光交织间,他仿佛看见眼波流转的双眸里如星河般璀璨, 散发出迷人的光芒,他竟看得有几分入神。
“你最好记住了,我麦浪,不是那谁,而是你百里芃的夫君。”当谢咎说神差鬼使地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都有些不信,心想一定是刚才那杯的缘故。
夜风透过未关严实的窗户缝隙吹得红烛摇曳,谢咎迅速回过神,并轻微晃动着脑袋为自己找理由。
陷入微醺的状态百里芃闻声微微抬起头,却见那红唇一张一合,好似鲜红嫩滑的牛肉卷,不知为何脑海里闪过了想咬一口的冲动,直到听见最后说出的夫君二字,她立马清醒了过来。
麦浪?百里芃的瞳孔赫然放大,不敢置信地盯着谢咎,将他从上到下将仔细打量了一遍。
“你刚才说你叫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谢咎闻言瞬间无语,他刚才那般郑重说的话她居然没有在听,他的心中窜起一股无名火,但他将目光看向那双充满愕然的眼眸时,他将心中的火气压了下来,也决定继续用麦浪的身份来面对百里芃。
安静了片刻后,谢咎用平缓的语气将那句十分熟悉的诗念了出来:“风吹麦田千层浪,日照青苗点万金。”
这句话正是那日清晨在麦田里,看到朝阳升起映照在一片绿油油的麦田里,便脱出而出的一句打油诗。
这么说来,眼前的人真的是就麦浪无疑。
百里芃记得在西川城外的麦田里,并没有见到过麦浪真实的模样,直到那日在望江楼里隔街看了一眼,看到了惊为天人的白衣男子,没想到他就是麦浪。
百里芃盯着谢咎的脸看了好一会,如果说那日在望江楼里瞥见那张惊为天人的脸是麦浪,今日在望江楼里面容丑陋的也是他,究竟哪一面才是真实的他?
“你真的是麦浪,但是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其实你所看见我的每一面,都是我最当时最真实的样子,惊为天人的模样是我,丑陋不堪的也是我。”
“看不出来啊,你比川剧演员还擅长变脸。”百里芃没好气揶揄了一句。
就在这时,谢咎不经意间看到一道黑影从窗外一闪而过,他立即提高音量出声:“夫人,你刚才三两下就吃完我的糕点,你可知其中的寓意?”
“一碗糕点还能有什么寓意?”百里芃就应了一句。
当她视线扫过盘子里糕点的碎渣,才瞬间明白过来谢咎方才话里的意思,恰巧这时,谢咎幽幽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合卺酒已喝,红酥糕也吃了,夫人你看现在外面天色已晚,我们是不是可以办正了?”谢咎说完拍了拍身旁的床榻示意。
谢咎以为刚才的黑影是沈元清派人前来打探今晚的情况,这才说出微笑话语好让他死心。
“噗!”百里芃正在桌前端起杯子喝水,听闻到谢咎说出的话,口中的水瞬间喷了出来,她这辈子还没被人如此调戏过,之前在现代替女主走亲密戏时,不少男主都会害羞不敢看她,她不信一个远在千百年之外的老古董她会应付不了。
也是在这一刻,百里芃的心里升起一股奇怪的胜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