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芃再不济也有个首富亲爹,坐拥数不尽的家财,而他流云不过是每月只有二百两俸禄的小侍卫,他操哪门子心啊。
可是当他再次看向船舱内,那高挺却又略显孤寂的背影,心中十分不解。
流云甚至有个大胆的猜测,认为谢咎之前在西川遇见的那位与众不同的人大概就是是百里芃,以公子的睿智他不可能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在西川发生了什么事,他对百里芃是如此仇视的态度,却又一路跟着她来到了江都。
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见面找百里芃算账,公子怎么又按兵不动了呢?
大人的世界太难懂,他家公子的心思更别想猜,流云无奈的摇了摇头。
沉默了一阵后,船舱内再次响起了谢咎的声音:“他可是到了江都?”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还在沉声的流云打了个哆嗦,一时间走神差点没听明白谢咎想问的是什么。
“若你这般想去,我现在将你丢上岸还来得及去报名!”谢咎见流云没有回应,他起身掀开了船帘,目光森冷的看了看握着船桨发呆的流云。
流云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迅速回过神,抬起头迎上那森冷的目光,他尴尬的饶了饶脑袋,立即解释:“不不不,公子误会了,公子去哪属下就跟在哪,怎么敢有别的心思!公子猜的没错,属下早上刚收到传信,他听闻这个消息一定会直闯望江楼!”
果然不出他所料,沈元钰也来扬州了。甚至也庆幸自己在清晨提出让沈元清即刻回京,已经离开的沈元清自然也不会知道百里府即将招亲的消息,待百里芃选定夫婿成亲后,他应该就会死心了吧。
谢咎望着江面的水流,一双眉头微微拧紧,漆黑的目光覆上一层薄霜。
“公子,你说如果新上任的太子殿下在望江楼看到百里府招亲选婿,会作何感想……”年轻人就是好奇心重,流云见谢咎许久未语,忍不住开口与他讨论。
“流云,你可是想下水凉快凉快了?”谢咎眉头紧蹙,沉声警告。
流云识趣的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说什么专心划船。他知道若是他此刻再开口不管说什么都会被谢咎扔下水。
船舱内的谢咎随手推开了窗户,一丝清凉的迎面拂过,他的视线望向江对岸逆行又热闹的人群。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诱人的猎物的形式出现,他谢咎是什么人,岂会和那些上不台面的人一较高下?
直到岸上的画面在自己的视线里越来越小,谢咎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啪的一声关上了船上的窗户。
江岸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在拥挤的人群里。
“吁。”驾马车的男子忽然将行驶的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内,长发束冠,穿着深紫色锦缎银丝暗纹长袍的沈元清正闭目养神,没想到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他眉头微皱,开口询问:“秦岩,外面发生了何事?
“刚看到谢大人正在乘船游江。”
沈元清闻言立即推开马车的窗户,望向了江面上的小船,在小船的窗户合上之前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沈元清并没有听取谢咎的建议即刻回京,他倒要看看沈元钰面对如今的百里芃会如何自处?
“咱们得快点挤过去,听说想做百里芃的乘龙快婿之人都已经排到了城北了,我们若是不快点,只怕就要人满停止报名了。
“也不知道现在的百里芃长什么样了,昨天在百里府门口,百里老爷迎她进府时脸上戴着面纱,看不清现在是何模样。不过身材看起来纤细了不少,想不通有如此家底的百里府居然迫不及待的大肆招亲?”
“管她长得如何,就凭她家富可敌国,就算是丑八怪我也要娶!”
“我也是,我也是。她要是看不上我,让我去百里府当条狗也不是不可以。”
“哈哈哈哈,还得是你有格局。走,咱们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
秦岩听得连连摇头,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如此没有抱负,竟为了身外之物折腰。
殊不知,他那自恃清高的主子未必也能好到哪去。
沈元清听着老百姓们的闲聊,不知不觉间调整了正襟危坐的姿势,以舒服随意的姿势依靠在马车上,听着老百姓们的议论声。
这些年他一直小心谨慎,时刻谨记身为储君应有的本分,到头来,皇上还是轻信了那些所谓的罪证。
如此也好,若是没有束缚才可放手一搏,他也笃定就算沈元钰当上了太子,也未必会看得上现在的百里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