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树被男人的抢罐子吓得应激,反应过来触须还回了他包里,他奇怪地审视男人,感觉这人真的很莫名其妙,但楼上的脚步声确实进了他们跳下来的房间。
不过有了男人救他手机的恩情,他对男人的怀疑少了一点,当即跑到前面,反过来带男人从他进来的门逃出去。出去后他还将锁重新锁上,好奇触须是怎么不破坏锁把锁撬开的。
然后,他们连下三楼,才装作若无其事回其它楼层坐电梯,直到走出金广大厦,江树才松了口气,他向男人盯去,终于完全看清了男人的样子,确实很帅,与殷咎的帅不是一条路线。
男人明显也是来这里调查怪物,而且对怪物的事知道得比他多,他再次对男人问:“我们认识吗?”
“可能吧!我得走了,再见。”
男人回了江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像是有什么急事,完全没给他反应的时间。
他还有满脑子问题,可男人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立即开出去,他根本没机会开口,连忙想记下车牌。
然而,突然一张脸挡在了他面前,让他没有看清,怒地往挡他视线的人瞪去,才认出是江于思。
当年他走丢后,他父母为了填补对他的思念,领养了一个和他一样大的男孩,给男孩改成他以前的名字。
他回来后,江于思已经完全代替了他的存在,他反而成了多余的那个。
在他父母的眼里,他不会品红酒,不会弹钢琴,不认识这样那样的名贵物品,还有许多低俗的毛病,吝啬粗鲁,总是在外面给他们丢人,哪里他都不如养子江于思。
而江于思在江家上比不上大哥大姐,下比不上才上小学的妹妹,一直都是垫底那个,江树回来后终于有一个人排在他后面,江于思就喜欢什么都和他比,在他身上找优越感。
江树不想理他,转身就走,江于思却又挡在他面前,昂着下巴问:“你认识贺祈?”
贺祈?江树反问:“他叫贺祈?”
江于思瞬间寒毛炸起,“江树,你已经结婚了!怎么还出来勾搭男人?”
“你喜欢他啊!”
江树觉得他父母眼中样样比他行的江于思,其实是个笨蛋,果然他一问江于思就承认,“关你什么事!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你跟他在这里做什么?小心我告诉你老公,说你出轨!”
“随便你。”江树话拐回来又问,“贺祈是谁?做什么的?”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你一个已婚男人不知道检点一点,难怪爸妈说你——”
提到爸妈,江树不想听江于思废话了,直接无视他去骑车。
江于思看江树就这么走了,气得剁脚,突然一个满身痞气的黄毛凑到他面前,自然而然地勾上他的肩膀,暧昧凑在他耳边说:“宝贝,干嘛这么生气,我陪你消消气。”
“你谁啊?敢碰我!”
江于思一把堆开黄毛,抬手给了对方一巴掌。黄毛没有生气,反而抓住了他的手,凑得极近地在他颈间嗅了嗅,“谁叫你你这么香,还站在大街上勾引我。”
瞬间江于思气得脸红了,他想再甩黄毛一巴掌,可手被抓得完全动不了,自从到了江家他就没再受过这种气,狠狠地向黄毛瞪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再不放手我——”
黄毛的瞳孔突然变成了不像人类的形态,还散出了诡异的红光,他对上黄毛的双眼,后面的话不自觉变成了,“好啊,你想去哪里?”
江树没发现江于思跟谁走了,这一趟他得到唯一有用的线索是贺祈,但他连贺祈的车牌都没有记下。倒是可以问江于思,但江于思就算知道,肯定也他越问越故意不告诉他,只能想别的办法。
回到家时间又晚了,他怕殷咎又在电梯门口等他,小心翼翼上楼,结果门打开没看到殷咎,他还有点失望。
不过没被抓现形他就可以狡辩,于是拧着背包飞奔上楼,关好门把玻璃罐拿出来准备藏好。
结果他打开包就看到触须又在发光,他碰到玻璃罐的刹那,触须贴到了他手碰到的地方,红光变得更加艳丽,无机物般的触体像瞬间有了生命,对着他的手不断地胀缩,蠕动,看起来像某种软体动作在模拟人类交.配的动作。
江树被脑中的想法恶心到了,贴在玻璃上的手掌忽然像被什么舔了一下,他吓得连忙缩回手,才发现他回来骑车手掌上的伤口被磨得再次血了,血沾到了玻璃上。
玻璃里的触须就像树根一样生长,快速贴着玻璃内壁长出了许多细小的根须,散发的红光透出玻璃映上血迹。
他的血就这么渗进了玻璃罐里,随着红光收入了触须的触体,触须立即像是得到了什么极大的满足,刚刚细小的根须也跟着胀大,快速生长出更多根须,顷刻将整个玻璃罐都装满。
这个画面他实在不知道能形容成像什么,塞满玻璃罐的触须还朝着他的方向,不断地撞击着玻璃内壁,像是想要撞出来扑向他。
变得发软又充满弹性的触体,因为撞击不断压缩、变形、恢复,还相互摩擦出了发着红光的诡异黏液。
江树头皮发麻,立即拉起背包将玻璃罐装回去,连包一起藏进衣帽间最里面的柜子,然后逃出来把门关好。
可在房间他满脑子还是刚刚触须恶心的样子,殷咎还没回来,他干脆去殷咎房间等殷咎。
结果他打开殷咎房间的门,就看到殷咎正对着门坐在轮椅上,金丝眼镜显得他禁欲又克制,身上漆黑的西装规正地包裹住他全身,领带和每颗扣子都一丝不苟,服帖地修饰着他完美身形,唯独露出了——
殷咎骨节分明的手正在上面,手指过分冷白的皮肤与下形成了颜色鲜明的对比。
大概是这个画面比刚刚的更加震撼,江树瞬间忘了刚才的触须,视线被上锁一样,对着殷咎的功能良好优秀挪不开眼,他脑子里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殷咎原来那里没残。
殷咎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眼神缠绕在江树的身上,仿佛在一寸寸抚摸,江树的视线让他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沉吟。
江树终于有了反应,连忙尴尬地道歉,“那个、我、你……我、我以为你不在……你、继续,我先走了。”
他说完立即后退,要把门关回去,殷咎的轮椅却追过来。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