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女孩按照阿拉伯数字进行排序,看不出真实姓名。阿一捏着这个本子,胸中升起一股邪火,抬头看着烧毁的宾馆,语气不善:“也许烧掉也不全是坏事。”
老补问:“对了,有没有办法看看那两具尸体?”
“是三具,齐要也死了。”
“那个女装老板?”老补吃了一惊,“奇怪,我下楼时没看见人,还以为他早就逃出去了。”
“东哥说是在那两个人的房间门口找到齐要的,身上有血,貌似被人捅了一刀。”
昨天大火喷薄之时,高朝东正好结束猎捕队的任务,带着齐匀回来时,发觉宾馆起大火。镇上的人不多,大家有个共识,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邻居家中事。
可是高朝东不同,他从小就爱管闲事,又姓高,责任不容懈怠。
当时屋内浓烟密布,能见度很低。不少人挤在楼道口,朝着他虚弱地伸着手求助。虽然这里有很多外乡人,但是高朝东不分彼此,一一救出。等他解决完一楼的受难者后,二楼的大火早就烧得不能进人。
幸好,这时镇长安排人来帮忙救火,他趁着火势减弱强行冲进二楼,发现了倒在过道里的齐要,以及那间屋子里烧得焦黑的两具尸体。
老补举手打断高楦的叙述:“不对啊,我闻到气味出去敲门时,走道里还没有尸体。”
“你闻到的气味是烧焦的味道,还是汽油味?”
老补一愣,意识到阿一的意思。
是浓烈的汽油味,他天生晕车严重,对这种气味十分敏感。也就是说当时并未起火,而是准备途中。
老补住在宾馆走廊东侧的尽头,而案发现场就在他对面,因此他才能清晰闻到这股气味。他仔细回想着当时的场面,他一路敲门而去,并不记得对门有没有人出来。
也许,当时凶手正站在屋子里,洒下汽油,手里举着打火机呢。
“去看看那三具尸体吧……”老补正要走,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皱着眉头看向高楦,“发生这么大火,还死了人,警察怎么没来?”
高楦一脸蒙圈:“啊?我们镇子里没有警察,山下有。不过,我们不找他们,他们也不会主动找我们。”
“没想到在这种穷乡僻壤还有民族自治权。”老补低声嘟囔,阿一听见了,伸出手肘撞了他几下,让他赶紧闭嘴。
正要离开时,阿一注意到老补隔壁的房间,木门被烧穿,可是门把手依旧呈现关闭状态。鬼使神差一般,阿一转动门把手走进去,这间屋燃烧程度也很厉害,席梦思只剩下散落满地的弹簧。除此之外,其他家具无一幸免。
相比之下,老补的房间保留得相对完整,卫生间里只熏黑了瓷砖,洗手台面上摆着肥皂牙刷等东西,墙角还有一盘熏香,烧得只在托盘上留下几圈螺旋的灰尘。
高楦在走廊上等得不耐烦,眼看就要夕阳西下,再不离开就迟了。
他们匆匆下楼,趁着最后一抹阳光赶到镇长家,大门没关,他们直接闯了进去。
客厅里只有那个司机,大名卢海。
“想看尸体?齐先生同意了吗?”
“这不是在商量吗?”老补笑着护在阿一身前,他敏锐察觉到面前这人看阿一的眼神带有攻击性。
“你又是谁?你们认识?”
阿一:“不认识。”
老补:“刚刚碰见。”
高楦在一旁站着,嘴唇动了动,也仅仅是动了动。
这时,齐余从里屋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黑伞,似乎打算出门。见到他们略微惊讶地挑了挑眉,见他们坚持要查看尸体,稍稍沉思片刻,点头答应。
尸体存放在镇上卫生院,只是此刻已经天黑,出门,还是不出门,这是个问题。
忽然电话响了,叮铃铃——阿一恍惚回到了小时候,家里第一次装固定电话时的场景。客厅的茶几上也有一台老式电话机,颜色鲜红。
卢海去接了,随后惊讶地看向齐余。
“齐先生,他们说……尸体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