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牛犊不怕虎,倒不是假的。不过,这种‘不怕’很虚,一旦知道了‘虎’可能带来的后果,他们比谁都害怕。
最近,总有些穿制服的人在楼下闲逛,高宇面上装着镇静,心里慌得无可言说。他坐立不安,他手足颤抖,他……他母亲每日都逼着他去文叔的灵堂坐一会,哀悼一番。基于某种阴暗的目的,他必须要到场。
很快,目的将要达到。
那封遗嘱被警方找到了,跟房产以及存折放在一处。遗嘱上明确写明,存折里的钱归文叔侄子,而这栋房子——归高宇。
“怎么可能?凭什么给他?”侄子十分不快,大声疾呼。
李煊看着那封遗嘱,若有所思。
夜里,他孤身一人来到街角那间旧书店,见老补依旧气息奄奄地躺在老爷椅上,无奈道:“有个消息,你听不听?”
老补眼珠子转了转,艰难地支起身体,指了指面前的塑料凳,“听。”
到底是李煊先服软低头,老补借坡下驴倒是自在。他挠挠头发,端正坐姿,掏空脑中原本混乱的思绪,正儿八经地听着从李煊口中而来的官方消息。
“今天在文叔家里找到一封遗嘱,竟然要把房子留给住在他楼上的一个小孩,你说奇不奇怪?”
“你都这样说了,肯定有奇怪的地方吧。是不是写得有问题?”
“遗嘱内容写得还算工整,只是那个签名,很不连续,笔迹颜色也不一致,像是后来签的字。我怀疑……遗嘱是之前写的,而签字,是最近才签上的。”
老补皱起眉,“那个孩子多大年纪?”
“今年刚刚上高中,十六七岁。”
“有点尴尬的年纪啊……”老补重又躺下,盯着天花板不错眼珠地看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有点悬,那个签名字迹有问题么?”
“没问题,的确是文叔写的,但是,笔记颤颤抖抖的像蚂蚁爬,他侄子坚持说是伪造的,嚷着要去找专业机构鉴定,还要打官司,闹得头疼。”
“这几件案子不都是自然死亡么?秦叔是心脏病发作吧,虽然现在尸体已经没了……”
“不是哦,”李煊眼眸深深,嘴边不自觉又带上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秦叔的尸体因为手脚上的那些伤痕被拦下来送去解剖了。”
“结果呢?”
“是窒息而死。”
老补呼了口气,“是心脏病导致的窒息么?”
李煊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自顾自说下去:“而且,秦叔的身体经过检查,发现他死前有过激烈的性行为,也许正因为这样才导致窒息而亡。你说,这个性伴侣在老人死去后,去哪里了?”
“你怀疑是那个人做的这一系列案件?”老补眼中亮光一闪,人也精神不少,“对了,我问了人,那夜秦叔的确带了公园里的伙伴回家。不过,那个人似乎是个‘新人’,在那一片没什么人知道。”
“你果然又掺和进来了!”李煊笑意更深。
“对了,陈老头带回家的那个人是不是被监控拍到了?查不出来身份么?”
“拍倒是拍到了,不过,这个神秘人在那个小区应该算老客户,知道摄像头位置,一直低着头,长头发把脸都遮住了。完全不能辨认,只能看出来身材,高高瘦瘦的。”
他掏出一张从监控视频中截下来的相片——只能看见一头黑长的头发以及白得不正常的裙子,跟在一个大腹便便的老人身后,像一只鬼。
“瘆得慌!”老补触电似的放下那张相片,“这几个人的共同点,你们查到了么?”
“你是指他们都是红灯区的常客?”李煊略带苦恼的皱起眉,“可是,逛红灯区的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