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大快朵颐吞噬着热腾腾的鲜肉大包子的时候,感受到了一道哀怨的目光,转头一看。原来是梅许来醒了。他笑眯眯用筷子插上一个烧麦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来一个?”
谁知那烧麦松软油腻,直接顺着筷子滑下去。他赶忙用嘴去接,被烫得直叫唤。边吃边问:“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说话?”
“看你吃得太入神,不好意思打扰你。”梅许来看着面前正冒热气的辣糊汤,用汤勺搅了搅,一股麻油的香气窜进鼻子里,“这个是给我点的吗?”
“喝吧喝吧,喝完再点,不分你我。”常九行口齿不清地答着,将所有笼屉中的食物一扫而光,这才慢悠悠擦了擦嘴,喝起辣糊汤来。
“你胃口不小啊!”
“真不是,”常九行压低声音,“是这家包子小,嘘,小声点!”
两人一个吃饱一个喝足,又给尽职尽责守夜的李煊带了一份早点,看着东方既明,两人迎着朝阳往县医院慢慢走去。
天亮得很快,一瞬间就金光满地。萧然冷寂的马路上也慢慢变得热闹,有早起锻炼的老人,也有抢占位置摆摊的商人。梅许来嗅了嗅鼻子,笑道:“谁家在烙玉米饼呢,好香!”
“我说呢,原来是不爱吃包子爱大饼啊。医院前面有个巷子,里面有个大姐卖的鸡蛋卷饼超级香!等会到了去买一份儿吧。”
她笑笑,眯起眼睛直面太阳,猛不丁往前跑去,回头大喊:“来比赛啊!看看谁先到!”
几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子穿着利索的运动服沿着人行道慢跑,梅许来还穿着羽绒服,没跑几步就出了一身汗。她敞开拉链,迎着风一路小跑,越过一处小公园,穿过一片小树林,许久也不见身后人跟上,心里忍不住担忧,一转头却看见那人跟她只隔了几步远,正笑嘻嘻看着她。
“你这不是故意放水吗?”她停下脚步,喘着些微的粗气,额头已经起了一层薄汗,多日未洗的刘海粘在脸上,看上去十分狼狈。
“重在参与,比赛第二。”
两人到了病房后,才发现徐芮墨的母亲已经到了,而且是两个母亲都到了。
人群后,梅雁雁正黑着脸看着老大家的给徐芮墨喂稀饭,她抬头发现了门口的梅许来,又惊又喜,拉着她到走廊尽头问话。
无非是徐芮墨的身份问题以及她这几日的去向。
当梅雁雁得知梅畏明竟然自作主张将人锁在地下室后,她终于没忍住怒火爆发了。一个电话打过去将人狠狠骂了一顿,又勒令他立刻把手机还回来。
养女与亲女一事经此一役彻底说穿,老大家的沉浸在失而复得的亲情中难以自拔,显出一副绝世好母亲的做派。而那位养母则面露尴尬地站在一旁,连坐的位置都没有。
梅畏明姗姗来迟,脸上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将手机扔在空床上,狡辩道:“我只是为了尽快解决这件事,大姐,你可别生气。”
“你该跟你妹妹道歉,而不是跟我。”
“哎呀,我这个妹妹肯定不会跟我生气,对吗?”
仿佛那个昏暗的地下室里,什么都没发生过。梅许来别过脸,对上了徐芮墨那双冷漠又戏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