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鲜卑王子羞愤离开后,莱恩有一段日子没有见到莱神西斯女王的身影。日子忽然变得安静平和起来。这样的时光没有让莱恩感觉幸福,反而让她越来越不安。好比被判了罪的罪犯,每天等待着行刑的日期一样。忐忑的心情如同毒蛇一样,盘在颈项,让人精神衰弱。这样不是很好,她忘记自己,该高兴才对,难道被那个粗暴又不讲理的人折磨才好!莱恩自嘲的想,大概在房间里呆久了,还是出去晒会太阳吧。
莱恩不解,王宫中的人行走的节奏都很快。正好看见明荷从对面走了过来。没等询问,明荷瞧见莱恩说道:“你怎么在这。我正找你呢,陛下明天要在行山,祭祀,百官都要随行。你准备下起程,千万不可延误了。”莱恩见是明荷来传话,问道:“是女王陛下还是姐姐吩咐的。”明荷回说:“是我们殿下让我来提醒你的。”莱恩答应道:“有劳你跑一趟。麻烦回去跟姐姐说 ,莱恩记下了,谢谢姐姐费心。”明荷只恩了一下,就走了。
莱神西斯女王带着茜以及文武百官,先行一日到达行山。临时在行山下的行宫安歇,明日寅时举行祭祖大典。
入行宫没多久,巫女来请女王进行斋戒沐浴。莱神西斯对茜说:“茜,跟我一起。”茜满是惊讶,但很快就被幸福掩盖。等候在一旁的巫女听说忙传话到外面说:“快去准备合欢池,迎接陛下和殿下。”又说是先王庇佑,王族万幸。
合欢池被合欢树林环绕,池端塑着一对怀抱水罐的相对欢笑的金童玉女,净水至水罐中涌出,注入池内。历届的王大婚之前都会与准王后一起在池中沐浴净身,结下誓约,然后登台祭祀告知先祖,企求先祖守护。
由于各个神池外殿都是相同的结构,莱神西斯携茜入水后才发现,是合欢池。惊诧不已立即往池边退,想请巫女更换神池。不料被茜挽住手臂。茜轻柔缓慢的贴向莱神西斯,把头伏在莱神西斯胸口,说:“西德,你知道吗?现在我好幸福。从懂事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你。曾经有一段时间,以为你不想娶我,还偷偷的哭过好多次。每一次见你冷淡的样子都好想问,‘西德,你还想让我为你流多少眼泪,还要折磨我多久。’可是每一次都因为害怕,忍了下来。西德,若是你现在说这一切都是假的,说你不想娶我。我的心会支离破碎,我会死的。我早就将整颗心都给了你,若是你不要了,我的心就没了。西德,告诉我,没有了心,人还能活吗?”茜的字字都如尖刺一样,扎入莱神西斯的心中,深不见端尾。
莱神西斯因为茜是她同宗的唯一的血亲,所以让茜与她一起进行仪式,顺便告诉先祖对茜的重视和疼爱。没想到会被巫女和茜误会,进入这合欢池,引出茜的真情流露。“茜,我……”莱神西斯欲言又止,浑身无力,只是吐出这几个字,就耗尽了全部气力,又怎么忍心说出伤害的言语。
茜遮住莱神西斯的唇,说:“西德,不要说。我知道,我都知道。你我都是女子,无法孕育子嗣。西德是王,不能无后。因此,你娶王夫我也毫无怨言。我会尽心尽力抚养你的孩子,让他们可以传继大统。就算我们只是有名无实,只要能留在你身边,只要能让我爱你,这份幸福足够让我满心欢笑的去见先王和父亲。”茜攀上莱神西斯的脖子,仰起头,闭上眼睛说:“西德,吻我。”
莱神西斯想着茜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才能说出这些话来。她们的家族是骄傲的对爱情要求绝对忠贞的家族。前代就有因为爱不惜叛出家族的人。可是茜却这般让人心疼,再坚硬的理由都被茜融化掉了。莱恩西斯抱过茜,低下头,印上誓言。以王的名义起誓,我会永远保护你。茜依偎在莱神西斯的怀里,抱紧她默默起誓,只为你肯为我许下誓言,我愿意抛弃今生的全部。
第二天,莱神西斯与茜携手走上祭坛。两人含笑对望,莱神西斯已经决定回去后,宣布她与茜的大婚。茜快乐得如同在天上一般,以致于祭司讲的话她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听见西德轻声唤她才收回心神,西德微笑着拉起她的手,走到香鼎前,接过旁边巫女准备好的祭香,焚香。茜有些不好意思,见祭司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忙掩饰失态,接过祭香点燃,与莱神西斯一起叩拜。连底下的大臣都看出了女王和茜之间的变化,露出惊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