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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莱恩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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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荷把一切都安顿妥当后瞧着莱恩。这人从那时开始就没发一言,只是呆呆的坐着。明荷想替主子质问她,她去找女王是什么意思。可当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我让他们烧了热水,等下你洗洗,洗完我再让人给你送些吃的东西。”明荷见她仍然没有动静。想着应该听见了吧。遂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听见莱恩说,“谢谢你们主子。伯西莱恩铭记在心。莱恩全心把她当姐姐,才说了那番任性的话。但是莱恩有使命在身,不能回国。请姐姐把伯西莱恩先前的悖礼的胡话忘了吧。莱恩不只是莱恩,还是一方的公主。请姐姐原谅莱恩的身不由己。”明荷于是转回屋内说道:“话呢我可以帮你带到。但是你要赔礼道歉还是感激致谢,自己去跟我们殿下说。这也是你的诚意不是。”莱恩知道她所讲的在理,双手相叠至身旁端端正正的施了一礼说:“是,莱恩记下了。有劳这位姐姐了。”明荷笑道:“你称我们殿下为姐姐,倒也该当。明荷不过是殿下身边的一个小小宫女,这姐姐二字实在受不起。不用那么麻烦,叫我明荷便是。好了你且休息吧。我也该回了。”明荷回去后,自是把伯西莱恩的话一字不落的学给茜听,并把当时的光景详细的描述了一番。

莱恩缓慢的褪去衣衫,等玉体整个的暴露在这死寂的夜色下,跨进木桶,并拢双腿,蹲下身子,直到桶水没过头顶,眼泪才流了出来。无声的哭泣着。在这把夜用奢华装填成昼的宫殿里,只有遥挂在夜幕下的星星看见还有一个人在独自落泪。

洗毕,换过衣服,莱恩来到外间,见桌上摆着饭菜,想必是在自己洗澡的时候送来的。莱恩没有胃口饶过桌子,对着铜镜梳理头发。大小不一的青紫赫然印在颈子上,晃得她双眼生疼。莱恩慌忙扯过件衣服来把铜镜蒙上,盖住那些肮脏的丑陋的让她恶心的东西。这样一动不动的呆立了一会儿后,莱恩如同惊弓之鸟,战栗着小心的掀开衣服的一角,没有,这才揭开遮着铜镜的衣服,那些青紫斑点再一次的撞入眼帘。镜中的情景逼得她不得不相信,那些东西真实的呈现在她的身上。莱恩用手捂住镜子,滑跌在地上,濡湿了眼眶。这些东西万万不能给人看见。莱恩强迫自己生生咽下就要流出的泪水,自言自语,怎么办?要怎么做?忽然瞥见镜子上有血迹,原来她刚才情绪混乱的时候刮开了指肚上的剑伤。镜子上的血提醒了她。莱恩把双手举到眼前,十指指甲长短不齐有的还留有断痕,应该是之前磨损掉了。一手置于颈项狠心用力抓去,立即显现五道血痕,直到血痕完全掩盖了那些肮脏印记,莱恩才停手。

第二天莱恩按照明荷的话,亲自去与茜道歉。茜初见莱恩脖子上的伤痕很是惊讶,但马上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想,用饰物或衣物遮一下便是,何苦如此。这人做事太决绝,未必是好事。因此话里言间少了几分亲切,多了几分礼貌。伯西莱恩见茜淡淡的知她烦了就回了。

莱神西斯这些天总是会想到伯西莱恩。她让她捉摸不定,亦难掌控,同时使她莫明的焦躁。尤其是伯西莱恩的两次笑貌,莱神西斯最想忘记可又偏偏忘不掉。一次是她被自己鞭打到吐血却仍挂着的笑容。再一次,就是不久前在她就要被侮辱的时候面对自己的笑。莱神西斯握紧拳头,她在嘲笑我。与气愤相比,怎么会有女人不顾自己的生命和清白,仍然要挑衅。这更让她无法理解。瞥开理不清的思绪,她想去外面走走。

每当有事情不决的时候,莱神西斯都会独自来到花园后的树丛。躺在野草从中,闭着眼,听风的倾诉,听树的低语,听鸟的欢歌,听泥土的哀怨与快乐。此地,此刻,莱神西斯仿佛忘记了一切,她既是她,又不是她,她既存在,又不存在。人世的喧嚣,卷着滚滚烟尘而逝。始终如一的是太阳继续东升西落。她只是这个世界脚下的最不起眼的沙砾,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在辽阔万里的大地上人的踪影无处寻觅。在广袤的天际下无法看到人生存的痕迹。就如同人再怎么仔细的观察也不清楚一只蚂蚁的觅食的路线。

幽幽歌声莽撞的闯入莱神西斯畅想的世界,把她拽回现实。她懊恼非常,如同一个没有满足的孩子。寻歌声而去。这里是她的禁地,擅入者死。她要看看,是谁敢无视她的威吓,踏足她的领地。绕过白桦林,歌声渐渐清晰,已经能分辨词句。

“可怜帝王家,诸事不由己。

今为异乡客,是夜常凄凄。

病卧孤床上,单月影一只。

落叶思根情,飞燕知南归。

我无双飞翼,无力越千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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