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吧,”,自言自语地喃喃出声,余知洱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俯视下方,在公寓楼下简易的绿化带旁边看到了石未竞开的公车。
看着余知洱一边麻利地洗漱换衣服一边就准备下楼,裴度川不解:“你要下去吃饭?”
“吃什么吃,我要去上班啊大哥。”
“啧,”,似乎被这个称呼逗笑了,裴度川弯了下眼睛,又跟在了余知洱后面碍手碍脚:“你的手机还没充好电呢。”
“车上再充,”,余知洱把充电线一拔,拉开门就走了出去,留裴度川在公寓里嘟嘟囔囔:“一个破班,有什么好上的。”
他一路下楼,走出公寓门口,看到绿化带旁停着的那辆熟悉的车。石未竞正靠在车边发呆。
刚才余知洱已经提前给他发过消息了,但是石未竞看到他出现还是重重地一哆嗦:“余,余总。”
步伐不停地掠过石未竞,余知洱没顾得上神色异样的石未竞,只轻而快地做出吩咐:“去钱老那儿。”
并没有预约今天和钱老的会面,但是钱老收到余知洱的消息后,还是和余知洱在会面室见了个面,给余知洱留了一个能交差的由头——偶尔出现了意外没法去上班或者想要早点离开时,余知洱就会通过钱老打掩护,这个已经年过六十的老人倒也是真心护着他,不过今天说出来的一席话不太中听。
听了余知洱讲述他在公司的情况,钱老连连摇头,表示余知洱还是太年轻了:“只是你以为局势稳住了而已,这种情况就是钝刀子割肉。”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余知洱的双眼:“记住,不破不立。”
钱老似乎有一些新的消息想要告知余知洱,但是突然被叫了出去,一直到中午也没回来,只派来了个助理招待着余知洱吃了午饭。
从包间出来,余知洱在车上处理了几个电话,决定下午直接去分销商那边再谈一谈,不过这样的话……他翻开着车上的文件袋,发现自己缺了一份资料。
他给今天无所事事,已经发了十好几条消息来骚扰自己的裴度川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去公司从秘书小赵那里把资料带过来。
可在挂断电话后不久,余知洱又思索了一遍下午的流程,觉得和分销商对接,有一点案头工作好像还需要再准备一下,所以他又改了主意要亲自回公司一趟。
与此同时,一直躺在床上酝酿他回笼觉睡意的裴度川接到余知洱的电话,便起身披了件西装出了门。他的车不在楼下,也懒得折返,索性直接借用了余知洱的那辆车。
坐进驾驶座,他像往常一样顺手调整了一下椅背位置:余知洱开车时习惯性坐得更笔直一些,而他又比余知洱高一点,不调位置腿总不能舒展开。
调整完座椅,他随手地拉开副驾驶前面的储物格翻了一下——只是一个习惯性的手癖,因为他的手向来是闲不下来的。
拉开储物格时恰好一阵风吹过,有一张小纸片从他的手背上翻滚过去,滑落到裴度川膝头。
裴度川一手摁住名片,另一只手仍然在小抽屉里翻:保险单、备用口罩,还有一张吃完的亮晶晶的糖纸,将一袋湿巾往角落里推了推,裴度川放下手来,再次感受了座椅的角度。
确认一切都非常完美后,裴度川把刚刚逃逸出来的那张名片倒了个手,准备扔回储物格启动车子。
但低头拿起那张名片,裴度川瞳孔一瞬间收紧了:那是张汽修厂的名片,白底红框,简单而亮眼,上面用黑色印刷字体写着联系人姓名:石宽。
石宽……
“石宽?”之前那点慵懒荡然无存,裴度川唇角下沉,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