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你也胆子大起来了,什么话都敢说。”崔隐有些无力。
姜喜不好意思地笑笑,“天高皇帝远,离颍阳还远着呢。”
说完姜喜一脚踢走脚边一块碍路的石子,语气有些低落,“当今陛下穷兵黩武,我的夫君便是被征兵上了前线,刚走两个人月就死了,我家那边田地都无人耕种,我其实夜夜都在想,若是长辈口中那个体恤子民的皇帝还在,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崔隐沉默,一直以来,姜喜虽然眉间带着忧愁,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落寞的模样,她想开口安慰,可却不知道从何安慰。
姜喜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复又浮起笑意,对崔隐道,“好了,时候不早了,回去还要收拾东西。”
崔隐闷闷地嗯了一声,跟在姜喜的身侧一步一步地往回走,一路上再没有出现碍事的石子,两个人也很默契地,都没再开口说话。
晚上,两人一同在整理包裹,姜喜在哪里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崔隐心思细,自然窥出端倪。
于是崔隐先开口问她,“怎么了?”
姜喜犹豫了会,到底还是说,“阿隐,其实我们同行也近一个月了,还没有问你去颍阳是做什么的?”
崔隐闻言笑了笑,“早就想问了吧,为何憋到现在?”
姜喜那是真的早想问了,可崔隐这姑娘,一开始总是一副冷冷淡淡意兴阑珊的样子,心肠倒是热的,总是帮她照顾孩子,不过姜喜本就不是好打听的人,一来二去的,总是没有问起,现如今离了川南,便只剩下一半的路途了,才想着多嘴问一声,若是分道扬镳了,也得知道人家大致的去处不是?
崔隐见姜喜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垂眸想了想,“去找个人。”她说得隐晦,没说找的是谁,又是自己的什么人。
果然姜喜疑惑问她,“不是……”姜喜斟酌了一下,才继续问,“不是说家中没人了,可是远亲?”
崔隐不置可否的答,“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得到。”语气里,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