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位高权重,不敢攀附。”
“你一定要这么对待本座?”厌殊的声音里显然染上了些压抑不住的怒火。
方衡心中的火气更盛。
“尊上是不是病了,需要我帮忙治疗吗?”
下一瞬,战力全开,幻阵中央,方衡一脚踹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挥伞挡下厌殊凌乱的攻击,隐龙渊本就是适宜莲花生长的场地,他用全力布下破魔阵法,无数花瓣飘零于月下,他试图将厌殊拖入梦境,让厌殊困于幻境之中,却是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逐渐败下阵来。
幻阵退去,花瓣散尽。
方衡捂着胸口,气喘吁吁,豆大的汗水沿着鬓角滑落。
他是医修,就算再强,也不是强在拳脚功夫上。
在辅助与治疗方面,他敢说自己是世间数一数二的好手,但和人面对面动粗显然不是他的强项。
厌殊再度将他抱回怀里,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脖子。
“本座一直知道你来隐龙渊目的不纯,却一直不懂你究竟意欲何为。你既然讨厌本座,又为何要协助本座蜕鳞?方衡,你很矛盾,你知道吗?”
“我讨厌你,我又打不过你!行了吧!这个答案你满意吗?”方衡被他咬得眼泪都出来了,总算一怒之下说了实话。
厌殊看着他这副又生气又可怜的模样,胸中的怒火顿时消散了大半。
“你想借着蜕鳞的雷劫,伺机杀了本座?”
方衡只恨自己不是剑修,否则早就一剑戳死这魔头了。
“是又如何?”
厌殊看着好笑,松开怀抱,把自己的剑交到了方衡手中。
“本座让你杀,来。”
方衡拔出悲生,一剑捅穿了厌殊的胸膛,鲜血顿时打湿了彼此的衣衫。
他愣住了,这家伙真的不躲啊。
“消气了吗?”厌殊伸手搂住他的腰,趁机把人抱入怀里。“没消气的话,可以再来几下。”
“烦人……”方衡的声音越说越小。
“本座不知道自己曾经做错了什么,能让你从一开始就带着杀意来找本座。但是本座爱你,这一点,从始至终没有变过。你想要本座的命,那就拿去。”
“你又不会真的给,反正你被捅两下也死不了,不过是嘴上说着好听。”
而且受伤了也是劳烦他来治,谁让他天生是个滥好人?
“你跳入熔炉的时候,本座差点和你一同下去。”
方衡微微愣了愣,这人怎么突然聊起上次清剿金魔兽的事情。
“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但……”
后面的话,厌殊说不下去。他不想和方衡分享自己的心路历程,干脆略过了最为痛苦部分。
“本座知晓,你协助本座完成天道的试练,不仅仅是为了本座,也是为了苍生,为了你自己。金魔兽曾经夺走了你最重要的人,你想向它复仇。如果本座和你一同跳入熔炉,就没人拿起那把神兵,斩下它的头颅。”
“幸甚,本座不辱使命。”
“所以……那家伙真的死了?”
“嗯。”厌殊将悲生再度放入方衡手中。
“你看,这把剑和你上一次见着的时候相比,是不是发生了一点变化?”
方衡仔细观察着这把染血的剑,努力和记忆中的悲生进行对比。
“剑鞘好像整个换掉了?……还有剑首上,多了一个莲花图腾?”
“它和熔炉合二为一了。你跳入熔浆之后,熔炉的塔身化作一把巨剑,本座变回龙形,拔出熔炉,将汇聚而来的魔兽之体悉数斩尽,熔炉完成使命,随风消散,只留下一小段常人可以握住的尺寸,变为了无名的剑鞘。”
厌殊似乎并不想叫这把剑的本名,依旧以“无名”相称。
“无名之前没有剑鞘?”方衡顺着他的称呼来。
“之前的剑鞘是本座之前找人随便做的,当不得数。它随本座一同降生的时候,确实没有剑鞘。”
神兵归位,原来是这个意思。
重要的并不是这把神兵本身,而是握着这把神兵的人。
至于悲生剑首上的莲花图腾……
方衡怎么想,都觉得或许和自己有关。大概是这把剑自己喜欢这个图案,就把天莲落入熔炉的肉身化作了一个抹不掉的印记。
“尊上渡劫一趟,倒是收获颇丰,不仅完成蜕鳞,实力大涨,还让自己的剑获得了鞘。”
除了心魔疯狂滋长之外,好像的确没有什么坏处。
“你不喜欢?”
“哪里哪里,区区在下鄙人不才是在为尊上高兴。”
厌殊听他这副又是恭维又是挖苦的口气,还是熟悉的配方,就知道他大概没有继续生气了。
两百年没见,再度重逢,厌殊胸中的百般情愫早已按捺不住。
“方衡。”
“干嘛?”方衡不耐烦地哼了哼。
“给本座一个机会,你不要急着拒绝,先入为主地将本座视为敌人。你就当本座是一个普通人,试着接纳本座给你的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