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开学前几天,除了谭家、覃家、洪家这些人,王文静带着鲁茉莉,梁雨柔叫上她哥,还有远在国外的谭航,都想送谭笑笑去海市。
谭笑笑头疼不已,因为谭言以全省第一百二十一名的好成绩考去了南城大学,但除了谭清武,其他家人的目光都仿佛只看到了她,她觉得这样做对谭言不公平。
然而谭言并不在意,甚至想先送她去上学,自己再独自去南大报道。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临行前,谭航在国外忙得脱不开身,打电话来说八成回不来了;梁雨柔他哥突然有事不能陪同她去海市,梁老爷子不同意梁雨柔单独出远门;
“欢语”公司出了点小状况,王文静不得不留下来处理,鲁茉莉的学校又突然通知提前开学;林泉学倒是可以跟着去,但金宴如身体不好,他不敢离开太久。
最后谭言收拾行李的时候收拾出一大堆有的没的,他看着一地上的大包套小包,放弃了先去海市,再转去南市的念头。
因此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一下锐减了不少。
但到了学校,她还是引起了关注。
海城大学的宿舍是上下铺,房间不大,住了六个女生,谭笑笑年纪小,人也轻巧,选了个上铺,把紧俏的下铺留给别人。
她看着覃勤和洛姜你争我抢地给她铺被子、打水擦桌椅……又看了看宿舍里另外五个女生窝在一起看着拥挤的屋外或坐着或站着或蹲着的四个人。
她抓了抓头发,想起来带了一些红糖糕和桃酥在包里,赶紧掏出来给她们分了分。
有了美食的介入,她们也打开了话匣子。
“笑笑,你家人对你真好,来了这么多人。”
谭笑笑挠挠后颈,心想不止呢,“我家离得远,他们不放心,所以就都来看看,呵呵。”
屋外林金洋和谭清朗见在打扫卫生上插不上手,宿舍里都是女孩子,他们也不好进去帮忙,两人相视,无奈地笑了笑,干脆趴在栏杆上聊国际形势。
谭老爷子坐着,覃水生蹲着,两人就以这样的姿势聊着天。水生说着学校的趣事,谭老爷子听得津津有味,又和他分享了自己当兵时候的事,水生听得嘴巴张得老大,还说以后他也要去当兵。
一老一小的两人竟然聊出了感情,等到他们都回到省城,小家伙抱着老爷子的腿,死活不肯回家。
老爷子的眼睛里也泛起了泪花,他说要是谭航早一点出生就好了,现在他也该抱上孙子了。
两人依依不舍,最后没办法,覃水生去谭家住了几天,才被接回家。
覃勤表面不说,内心里介意得要命,跟林金洋抱怨,怎么只要是他们家的孩子,谭家都要往家里带?
林金洋跟她讲道理,覃勤不听,气呼呼地把他赶到书房睡了几天。
谭笑笑自理能力很强,没过多久就适应了大学的生活,在她看来,除了上课的形式不太一样,吃饭睡觉的环境不太一样,其他和在高中差别不大。
差别不大的原因之一在于,费大哥被留在了海市。
谭笑笑没想到谭家在海市还有房子和车。
家人们离开学校后,谭笑笑的生活变得波澜不惊。
海城大学很大,她和洪如发不仅不是一个专业,还不是一个院系,如果不约好的话,在学校里偶遇的几率几乎为零。
谭笑笑除了开学第一天,和他,还有他们一家人一起吃了个饭,后来就相当识趣地不打扰他。
因为她在学校里发现一个熟人——倪雅。
之前所有的不解在那一刻都解开了。
洪如发也不来找她,就像失联了一样,消失在谭笑笑的生活里,这也是“差别不大”的原因之二。
秋去春又来,过年的时候谭笑笑主动去找了洪如发,结果他又不在家。
她知道从芳姨那儿问不出个门道,干脆去问谭言,他俩好到能穿一条裤子,肯定知道洪如发到底在忙些什么。
但和谭言坐在一起看春晚的时候,她又不想问了,心想大约就和周凯一样,有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她没了精神,说自己困了,便回房睡觉了,但真躺在床上,她又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于是她打开灯,把柜子里的衣服和首饰都拿出来,重新规整规整。
她从柜子里翻出前两年过生日的时候谭言送自己的金项链和金手链。
说来也怪,谭言每次都送自己两份礼物,一份找打的——第一年是水晶做的王八摆件,第二年是水晶做的王八发卡,另一份便是这两条金首饰。
没回她都要追着他锤上几拳,他又会拿出第二份生日礼物。
谭笑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但谭家很注重生日这一天,就算如了她的意没有大摆宴席请人吃饭,也要给她送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谭笑笑觉得同辈之间没必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叫他收回去,他说不要就扔了,礼物往回收是会折寿的。
她为此还特意去问了梁雨柔,梁雨柔也说有这个说法,她只好每回都收下了。
她把项链和手链举起来看了看,好看是真好看,但是她不敢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