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何要为难她们呢?”
“……”
许卓衡缓缓放下手臂哑口无言地看着叶惜黎离开的身影。
册封大典的宴席上每个人都心事重重的,只有留着肚子去吃饭的叶惜黎心情是最好的。柳然一脸幽怨地看着秦琳,而秦琳坐在许卓衡身边如坐针毡。
秦琳回绝了许卓衡赏赐的宫殿还是决定留在西偏殿居住,丫鬟环儿得知后皱眉:“贵妃娘娘为何不去陛下赏赐的宫殿居住,反而留在这西偏殿?”
秦琳坐在小院的秋千上:“这里清净,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太聒噪。”
昭阳殿内紫樱急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贵妃娘娘,奴婢此次外出采买听闻了一件大事。”
册封大典后柳然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蹶不振,她想不通许卓衡为什么要那样羞辱自己。明明他们之前是那么地相爱,她不知道许卓衡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贵妃娘娘,奴婢听闻琳妃的本家也就是下九品将仕郎秦诉的府上出了人命官司。”
紫樱的话吸引了郁郁寡欢柳然的注意力,她皱眉看着紫樱:“你是说秦琳的娘家出了人命官司?”
“是的,贵妃娘娘。听闻是秦家大小姐在赏花会上与人发生争执然后失手将人推进了湖,人被淹死后秦诉仗着琳妃娘娘贵妃的身份拒不认罪。”
紫樱娓娓道来后柳然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人命官司?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陛下是爱民如子的明君。秦诉竟敢仗着秦琳贵妃的身份横行霸道草菅人命。”
“奴婢还听说被秦大小姐推下湖的女子只是生在普通人家,当地官府惧怕秦家的势力迟迟没有立案。”
“秦琳知道这件事吗?”
紫樱摇摇头:“琳妃娘娘恐怕还不知。”
“那被人推下湖的无辜女子也真是可怜,不如就让本宫帮帮她。”柳然笑容里藏满了算计。
随后大理寺少卿就收到柳然的信,秦家大小姐秦挽被迫跪在县衙里。秦诉没想到大理寺少卿竟然会插手这件事,意识到不对后秦诉连忙进宫。
“琳儿琳儿,你可一定要救救挽儿!!”秦诉着急忙慌地跑进西偏殿,秦琳听见声音后从屋里面走了出来。
“父亲?你怎么会来?”
秦诉看见穿金带银的秦琳像看见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拉住她的衣袖:“琳儿,你可一定要救救你姐姐。”
“琳儿!?自我记事起父亲可从未如此这般唤过我?无论秦挽犯了什么事,我都爱莫能助。”秦琳每次看见秦诉就会想起离世的母亲还有在秦府受尽苦楚的自己。
秦诉的表情一下子变了从哀求变的冷怒他狠狠甩开秦琳的胳膊:“秦琳,不要以为你现在成了贵妃就可以目无尊卑了。”
秦琳把脸转到一旁目光冰冷懒得再看秦诉一眼,秦诉强忍心中的怒气:“秦家现在出了事,你以为你能独善其身?”
“秦挽惹了事与我何干?”
“挽儿惹了人命官司,原本秦家依附你的贵妃身份。县令不敢立案,可但谁知大理寺少卿竟然会亲自插手此事。”
“秦挽竟然沾染了人命官司?你们竟然还依附我的贵妃身份去横行霸道草菅人命?”秦琳心中的怒火瞬间燃烧了起来。
“挽儿做错事还轮不到你去指手画脚!!秦琳,我告诉你,如果救不了挽儿,那你就和秦府一起完蛋!”秦诉眼中满是恶意说完话后愤愤离去。
秦琳愣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眼泪一颗颗落在地上:“环儿,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呢?明明都是秦家的女儿,可他现在却为了救秦挽不惜将我也拉入深渊。”
“贵妃娘娘现在该怎么办?”环儿也急得哭了起来。
秦琳心慌得厉害浑身都在发抖:“你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县衙的牢狱中秦挽身着囚服苦苦等着秦诉,秦诉出宫后直奔县衙牢狱。
“父亲父亲,秦琳可答应救女儿出来了?”秦挽双手抱着牢房的柱子看着秦诉。
秦诉摇摇头:“秦琳那个死丫头心高气傲,竟然还敢指责我!”
“那怎么办?父亲您可一定要救女儿出来,女儿还不想死!!”秦挽拉着秦诉的手痛哭流涕。
秦诉轻轻拍了拍秦挽的手安慰:“女儿放心,为父一定救你出来。”
西偏殿里就在秦琳正一筹莫展在院子左右徘徊时,叶惜黎就像救星一样出现在她面前。叶惜黎本想来问问秦琳关于之前溺死在西偏殿的宫女林儿。
“阿黎参见贵妃娘娘,不请自来还望娘娘见谅。”叶惜黎毕恭毕敬地向秦琳行礼。
秦琳一下子拽住叶惜黎的胳膊满眼哀求声音哽咽:“黎嫔妃,你能不能帮帮我?”
叶惜黎一脸茫然地听秦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她没想到秦琳的父亲竟然会那样对她。秦琳和秦挽都是秦诉的女儿,但在他心中区别却如此之大。
“地方县衙发生的命案怎么会惊动大理寺?”叶惜黎的话点醒了秦琳。
“是啊,如果是县令处理秦挽的案子。我或许能将她绳之以法,但现在案件是由大理寺少卿处理,而且秦家还把我也牵扯了进去。”
秦琳被秦诉的话气昏了头,完全没有注意到案件的奇怪之处。
“阿黎觉得此事……贵妃娘娘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黎嫔妃这是何意?如果我不处理秦挽的事,我父亲他……是真会不择手段毁掉我的。”秦琳眼里满是心酸。
“贵妃娘娘你还是叫我阿黎吧,听起来舒服一点。”
秦琳勉强笑了一下:“那你也不必叫我贵妃娘娘,我比你年长一些就……唤我一声姐姐吧。”
叶惜黎慌神了因为秦琳的一句姐姐,让她又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绝望而又无助的夜晚。
秦琳发现了叶惜黎眼中的悲伤:“阿黎一定是想念逝去的太子妃了吧?太子妃生前是一位很好的人,她完全没有太子妃的架子整个人都和蔼可亲的。”
“琳姐姐见过我阿姐?”
“当年我作为陪衬与柳然一同嫁入东宫时与太子妃虽接触不多,但却也见过几面。”
秦琳的话让叶惜黎找到了新的突破口,她现在必须要帮秦琳处理好秦府的事。因为她要取得秦琳的信任,然后一步步打探叶曾柔的死因。
“琳姐姐,秦府的事我可以帮你。但你是希望秦挽绳之以法还是要保秦府安然无恙?”
秦琳犹豫了片刻:“秦挽杀了人那她就要为她犯的错承担应有的责任,我绝不会包庇一个杀人犯。”
“那这样就好办了。”叶惜黎话音刚落木锦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
“无须多礼。”
叶惜黎看着木锦:“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小姐,大理寺少卿主持了秦家的案子。平日里被秦府欺压的百姓一起联名状告秦府上下的所有人,现在县衙里聚满了人。”
秦琳皱眉揉着太阳穴长叹一口气:“秦府的事情就拜托阿黎了,一定要让大理寺秉公执法。”
“有了琳姐姐的这句话那我就好办了,但预防有人会拿此事陷害你。如果陛下问起来,姐姐要咬死自己完全不知情。”
“好,秦家之事是我秦琳欠你一次。日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倾囊相助。”
叶惜黎微微一笑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