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再次从树中出来,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个镜子模样的法器,对楼心月说道:“若是你想不起来,这个镜子或许能帮到你。”
树妖向她讲述了一番这个镜子的名称和作用,这个镜子名为山海,可以照出妖心中的执念。
使用后,楼心月便会进入到镜中,找到过往的执念,然后杀死那个镜中的“执念”,便可以成功回来了。
但同样的,若是一直找不到那个执念,将永远留在这个镜子里。
在这个危险与生机并存的镜子里,就能找到她的执念吗?
说实话,楼心月自己都很好奇她心中放不下的执念究竟是谁。她毫不犹豫地说:“我要进去,多谢前辈相助,待我回来必然重谢。”
“回不来就会死哦。”树妖再次强调。
“我不怕。”楼心月答道,接过了树妖手中的山海镜。
树妖便道:“若是你信得过我,便在此处使用它吧。”
“便不麻烦前辈了,事成之后,我会亲自将山海镜送还给前辈。”
“也罢,这镜子也并不是什么贵重之物,不送回来也无妨。”树妖摆摆手,“去了镜中自己小心些。”
离开树妖后,越向烛终于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不信任她吗?”
“倒不是如此,只是不想麻烦她。”她答道,“想来要守着这面镜子也较为费神,我担心的是,此事若是被元夕得知,那树妖前辈恐怕是要遭殃的。”
树妖虽然妖力浑厚,但毕竟战斗能力是逊于兽妖的,其实大多数草木之妖皆是如此,才会受到兽族的排挤。
楼心月是其中唯一一个例外,也是唯一拥有强大战力的花妖。
越向烛这些天也开始愈发了解了阿楼的品性,其实她防备心重、最先时以假意演戏,其实只是保护她自己的一种习惯。而她虽然看上去一丝不苟、顽强刚硬,实际上总是替他人着想。
这次也是,一直以来她想做的也不过是为了她的同族求个出路,争一个平等的机会。
“那你准备去哪里?”他又问道。
“随便找个地方进了镜中便是了。”她说道,“不过,可能需要麻烦你这段日子将这面镜子带在身上了。”
越向烛起码面对元夕能有自保之力。
越向烛忽然想起之前,他曾说过好多遍,希望她能信任自己,可她每每望向自己,永远存有一分他抹不去的猜忌。
但现在不同了,真的不同了。
她愿意请自己来帮忙,这就是她信任自己的表现。
“好。”
他正高兴地答应她的请求,又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不对,你去镜中是不是有生命危险?”
“有。”
“那,便没有更安全些的法子了吗?”
他忽然止步在原地,满脸担忧,眉头紧紧皱起。
楼心月也跟着停了下来,“你认为我会失败吗?”
“当然不!”他立刻说道,他怎么可能会质疑阿楼的实力,但……
“只是我实在太担心,我怕万一……我便再不能见你了。”
她耐心地对他微笑着,向他走近了一步,随后便将双手环在他的腰上,静静地抱着他,安慰道:“我不会让你伤心的,而且我还有很多事要去做。进去之后,我会全力以赴。”
越向烛下意识地回抱住她,她身上总有种特别的香味。她在自己怀中的时候,他突然想到,自己还不曾见过楼心月的原身。
花妖,会是什么样的花呢?
越向烛不太了解花的种类,也辨认不出来来自她身上的花香属于哪一种花。
等待楼心月从镜世界回来,再问她吧。
他默默地想着。
————
他们来到最近的越家分府,楼心月准备进入镜世界中,越向烛则是在一旁护法。
她用树妖所教授的方式启用了山海镜,镜子突然从巴掌大小转变为能容下一人通过的竖铜镜。
她最后抱了越向烛一下,简单地道别:“我走了。”
“一定要小心。”他说道。
楼心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他,接着便转身走向山海镜。
进入镜中之后,她也许会见到与现实无异的场景,又或许完全不一样,且看她内心中的那个执念是如何的。
她站在山海镜前,心中略有一些忐忑不安,更多的还是期待。她甚至还问了树妖,若是从山海镜中出来,还能否记住镜中所遇的人和事。
树妖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楼心月向前迈了一步,身体处于镜中与现世的交界处的瞬间,断虹刀忽然从鞘中飞出,楼心月察觉到这个变动,但身躯已经有一半困在了镜中,无法再退出来。
断虹刀在屋中飞扬,紧接着俯冲向还未完全进入镜中的楼心月的背部,越向烛见情况不妙,立刻冲向失控的断虹刀,挡在了楼心月身后,以烬阳之力迫使断虹停了下来。
断虹停在半空,不能再前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