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城直飞苏城。
麦湾里71号。除了给老人过头七二七......鲜少有人踏足,里面那点可怜的人气正在逐渐消散殆尽。
门厅里并排悬挂着两张照片,桌上的线香,灰烬洒了满桌。
时苒取出三只新线香,点燃,拜三拜,插入香炉中。又从旅行箱里拿出自己在旅行途中收集的各色小吃,摆了满满一桌。
她从房子的头,走到房子的尾,心中满是惆怅。
第二天她去了墓园。一待就是大半天。墓园的风,比城市里的更冷。
也许是从温暖的地方,转到寒冷的地方,旅途的疲惫,冷风的加持,再加上心里的愁绪,晚上时苒开始发烧。
她躺在老藤椅上,感觉自己身上有火在烧。
‘叮’,有消息传来。
‘时苒,休息好了吗?’万祺来信。
时苒被烧得迷迷糊糊,她没有听见,听见了应该也没力气回复。
可能是为了印证这句话,时苒的电话响了。她听见了,伸手去拿。她握住了手机,却又让它滑到了地上。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很灵。
万祺心里越来越不安,有不好的预感,他打开了时苒的定位。
‘麦湾里!’万祺心里有火苗噌地着了,‘好你个时苒,现在是真拿我当外人!’
他从衣帽架上拿了衣服就往外走,甚至没忘记拿老房子的备用钥匙。他是真的怕了。
‘这么晚去哪儿?’时佩玲跟在后面追问。
‘有急事出去一下。’似乎所有的孩子都用同样的话术敷衍父母,具体事情非必要不告知。
‘那早点回来。’时佩玲很不满,但深知管不住这个儿子。
‘不一定会回来。你们别管我,早点睡。’他说着,人就没了影。
‘你看他,还像话吗?’时佩玲向万树理抱怨。
万树理笑着拉她进房,‘还不是你惯的。没事的。他有数。’
老宅。
万祺直奔屋里唯一亮着灯的那间房去,但还没想好要怎么惩罚时苒。
怎么也没想到,他会看到一个满脸通红,意识不清的时苒。
‘时苒!’他的心一下子慌了,扑过去叫她。
烫得令人发寒。他抱起时苒就要往外跑。
‘万祺?厨房有......退烧药。’这几个字似乎耗尽了她所有的精气神。
‘去医院!’万祺捞起衣服就要给她穿。
‘我不要扎针......’时苒眼神可怜。这种奶猫似的眼神,在时苒身上不常见,万祺完全抵抗无能。
那就--先吃退烧药试试。不行立刻去医院。
厨房里有一个急救箱,里面必备的常规药物,时苒每次回来都会检查有效期,定期更新。万祺也熟门熟路,三两下找出温度计,退烧药。
先进的体温计,额头‘叮’一下,39.2!耳朵‘叮’一下,39.2!
万祺的手有点发抖。
他小心地塞了一粒药进时苒的嘴里。时苒就着万祺的手喝下了一大杯水,似乎缓过一点劲来,随后又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万祺从冰箱里拿出额头贴,一丝不苟地贴在时苒额头上。他每一秒钟都在关注时苒的体温。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半个小时后,时苒的烧开始慢慢减退。谢天谢地!
万祺抱着时苒一直没撒手,就那么看着她。一遍遍地探她的脸。
时苒额头冒着密密的细汗,他一遍遍为她擦拭。
时苒嘴唇干了,他就用自己的嘴唇帮她润一润。(趁人之危臭不要脸!)
(他觉得)时苒渴了,就喝一口水,再渡到她口中。做尽了平日里不敢做的臭流氓行为。
时苒烧退了,他开始有闲情做这些不法勾当。不然他也是万万没心情的。
后半夜,体温计显示37度。万祺才彻底放了心,搂着时苒睡了个踏实觉。
早上时苒醒来时吓得心突突跳,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为什么脑袋上还有颗脑袋。自己昨晚也没喝酒啊。
不应该吧。
‘你再睡会儿。’万祺的声音从头顶钻了出来。
时苒如梦初醒,‘你怎么在这?’
‘我不在这,你就烧没了。’万祺声音咬牙切齿的,‘你究竟是怎么照顾自己的?发烧发到人都糊涂了。’
‘躺在竹藤椅上,被子不盖,空调不开,时苒,你搞什么?’
‘我......',她没敢说还去墓园吹了好半天冷风。‘空调好像,不太行了。被子嘛,我想着......'
她的借口没编完,就被截断了,‘你行不行?不行换我来!’
万祺把手探到了她额头上。没事了。
‘你在说什么?’时苒可能是被烧得还糊涂着,声音软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