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任锦刚走进寝室,就见曹君生和顾丰收这俩八卦之神在吃麻辣烫。
‘哟,你俩今晚没有约?’任锦把一包吃剩的糖炒栗子放在桌上,心情那是相当好。
两室友三两口吃干净了宵夜,扔了垃圾洗了手,就凑了上来。
他俩今晚特意把耳朵挖得特别干净,就等着任锦回来往里面灌一些不可描述的东西。
顾丰收把左耳伸到了任锦嘴边,‘时苒找你干什么?’
曹君生的右耳也伸了过来,‘你怎么一晚上没回来?你们干什么了?你小子不会......’
曹君生眼神暧昧,顾丰收表情猥琐。
‘我昨晚跟时苒开了个房,睡了一夜。’任锦把快要怼到脸上的两只耳朵推开,毫不避讳。
‘哐当’,三只下巴掉地的声音。
刚推门进来的万祺的脸臭得让人不感直视。他的脸皮似被细密的蛛网割裂出了千万片,每一条蛛丝都是痛苦的指针,随时就要击穿任锦的心脏。
任锦忽然有点喘不上气,曹君生和顾丰收也感到胸口闷得慌。他俩清楚应该立刻找借口出去,远离这个危险的场所,但内心又舍不得离开这斗兽场。
‘你刚才放的什么P?’门在他身后‘咣’,似乎有散架的声音。万祺的声音像撒旦,似乎只要听到不想听的就要毁天灭地。
任锦原本只想抖个包袱,如果万祺不是这个时候进来,他应该已经解释清楚了。毕竟这样的无中生有,并不道德。更别说对女生而言。但看着一向云淡风轻,从容不迫的万祺如此失态,他忽然觉得,也许就该趁此机会把两人的关系做实了。
何况要不是他母亲的电话......任锦又有点气恼起来。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我昨晚整晚都跟时苒在一起。她喝醉了,我们开了个房。’开了房没错吧。谁敢说他乱讲?时苒自己都否认不了。
这样说起来,他忽然有点小得意,脸上不禁泛起某种愉快的笑意。
这个笑,在万祺眼里,是得逞后的得意洋洋。是挑衅。是往他伤口上撒盐。
这彻底激怒了他。
这次曹君生和顾丰收显然预判了万祺的反应,两人飞扑过去,一个抱腰一个抱腿,死死拖住这个看起来已经要爆发的男人。
曹君生边抱边喊,‘万祺你冷静!会死人的!’
顾丰收也跟着叫,‘不要自毁前程!万祺!’
万祺没空理这俩戏精,‘你趁她喝醉......’万祺想一想就感到脑仁剧痛。
任锦这次没有回答。
‘放手!’万祺冲俩哥们怒吼。
两人视死如归。
任锦也不是个怂包,就想趁这次把话挑明,‘万祺,我知道你跟时苒关系好,但就是这样,我跟时苒在一起了。你只是她弟弟,还是表弟,你别越界。我们以后还是好兄弟’。
‘我去你M的好兄弟!’万祺已经拿出他毕生的修养,‘趁人之危的好兄弟?’
万祺甩开两个试图再抱紧他一点的汉子,‘行了,我不会打他。给我起开。’
他身上的暴戾因子忽然散去了,周身又冷静了下来。
万祺这会儿的头脑突然诡异地清醒起来,他不能听任锦的一面之词。这家伙心怀不轨,不知道添了多少油加了多少醋给自己脸上贴了多少金。
曹君生和顾丰收全程看着这场纠纷的起因经过,以为今晚宿舍怕是要被拆了。连两个伤员最后会被记过的处分都准备好了。更是脑补了任锦被打得俊脸成猪脸的情形。
结果万祺的怒火似乎突然被抽空了,他敛了一身怒意,居然冷冷坐了下来。
两人瞠目结舌地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以为是场柴家的暴雨,结果只是刮了场咆哮的风?
任锦也纳闷,这人怎么变脸变得这么难以捉摸?
曹君生想缓和一下气氛。他走到任锦的桌前,拿起一颗毛栗子,剥开,丢进嘴里,嘟嘟囔囔,‘嗯,这栗子甜。时苒吃不下了?’
‘是阿珊的。’任锦顺口回答。
那栗子肉本来正顺着曹君生的脖子往下滑,此时却是被呛得倒退着回到了嘴里。他咳得整个房间似乎都在颤抖,脸红得像只番茄。
顾丰收伸出去摸栗子的手,像过了电一般,缩了回来。
两人再次对视了一眼,这个任锦怎么让人看不懂了?跟时苒开房,同阿珊吃栗子,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