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的期待全都落在了地上,颜忆云想象过自己会激动、会失态,可空空的厅里,他连这种机会都没给她。
你能想象那种,烧热的火,腆着温热的小脸,满腔热血的出门,“啪叽”一声掉进了齐胸深的雪地上,那种深入肺腑的凉吗?
阿英跟小思满脸的笑容全都僵在脸上,她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落跑的新郎。
她恶狠狠的撑着微笑,侧身对阿远说到,“你最好是说你们家公子是去了洗手间,不然很难收场。”
“他这算什么!”
“心也太狠了吧。”
“咳,”阿远轻咳一声,往颜忆云跟前走了两步,搓了搓手有些许的为难。看到颜忆云出来的那刻,他也觉得此情此景,说这些话对一个女孩子来说实属有些太不合时宜了。
“花儿爷……有急事。”
“还请颜小姐谅解一下。”
“不过爷儿走之前交代了,您喜欢的,都可以留下。”
“您看……”
她的眼睛在笑、嘴巴在笑、眉毛在笑,脸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幸福,可阿英她们看得满眼心疼,想上前安慰,却被颜忆云摇头拒绝了。低头一指一指的扯掉她的手套,她可真够可笑的,竟然还想着要好看,为了挡伤口费心的搭配了这么久。
这应该是最幸福的时刻啊,女孩子最向往的神圣之光,她在干嘛,为什么眼里热热的,装也装不下。
颜忆云!你不许哭!听到没有!
今晚你要是敢为那个混蛋流一滴眼泪,你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自己!
“嘭~”
“砰砰~”
天空突然彩光炸现,流光溢彩的倒映在这二楼的玻璃顶上,照亮了这世界,笑看她这个大笑话。
果然,这世界里每个人的悲喜,原来并不相通~
石洞里的焰火伴随着警报的红光跳动着,沉睡的巨龙翻倒在地,湿漉漉的水迹沿着那石盘不停的往下流淌,对讲机里满是嘈杂的人声,一声声的往下传达着指令。
最上面的字迹血红的很不吉利,今晚又一次出现了血月。
那箱子有多重,安仔跟阿阳只是抬到门口就都已经断了腰了,里面怕不是藏了个人吧,安仔撅着屁股将那盒子推到了客厅,立马瘫在沙发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他赌这箱子里绝不是他们的花儿爷,这骨头重的呦,比他们下地清的粽子都沉。
“哎~”
“这什么意思?”
川子意外的被拦在了颜忆云的楼下,他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阿远特别不解。
“没什么,”阿远将他又推进了车里,“换岗~”
“爷儿给你另外安排了活儿~”
“那你也让我上去收拾一下啊,”川子还想挣扎着上去,阿远哪儿会给他这个机会,发动车子一踩油门,左拐甩上了他旁边的车门。
“那破烂玩意,库里多的是,我让安仔重新给你领了一套新的。”
瞧着川子还是不服气,阿远打趣到,“这么长时间,没发现你念旧啊,怎么?是私藏什么值钱玩意儿?”
“回头跟安仔打声招呼,让他帮你带回去不就行了。”
川子的表情很是古怪,阿远装作没看见似的带他开进了夜色深处。
颜忆云站在门外对着那绿铁门发呆,安仔喘了没几口就突然想起了什么,跳起来关上了所有的窗户。
“这我刚看了,是油性笔不是油漆,”安仔又拿湿抹布擦了擦,印迹还是很明显,“改明我用油试试,不行就帮您换个门,真是不好意思,没处理及时,污了您眼。”
“颜小姐,您别站着了,外面风大。”
在安仔眼里,他肯定觉得自己对着那几个字傻笑是疯了。门上那骂人的脏话,颜忆云看得出写的人当时是多么的气急败坏,她此刻却觉得无比的温暖。
“安仔,我想借用一下你的电话。”
“好。”
“我扔台子上了,稍等,我拿给您。”
“嘟嘟嘟……”
颜忆云蜷在阳台的藤椅上抬头看着今晚的月色,黑压压的云朵挤的月亮没了形状,徒留一团白雾照亮着人间。
“喂!”
听得出对面的人是被惊醒的,嗓子哑哑的带着睡意。这个点了,他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脾气,这熟悉的声音,终于惹得颜忆云滚滚的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