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dsor, you are truly a treasure trove of all kinds of things.”(温莎,你可真是一个百宝箱。)他夸赞道。
两人闲聊时,她曾问过,你父母呢。
威廉难掩落寞地说:“They are very busy and only care about whether my acting is good or not.”(他们很忙,只关心我的戏演的好不好。”
送他回酒店的路上时,威廉又昏昏欲睡,据他说,去年他在车上睡觉的时间要多余在家里。
她不禁,有些心疼这个小孩,12岁的年纪就出来拍戏,还是异国他乡,父母不在身边。
车子停在酒店门口,她下车,打开后座的门,威廉还在熟睡。
盛宵也下车了,走到她身边,“我抱他上去吧。”
舒雅点头。
即便被抱起来,他也没有醒。
他们刚进酒店,大堂经理和翻译便急忙迎上,带着他去威廉的房间。
盛宵动作轻缓地把他放在床上,脱下鞋,盖好被子,轻轻走出去。
对大堂经理交代了几句话后,他们才回家。
经过药店时,他把车停在路边,告诉她说:“我去买点药,你等我一会儿。”
“你去吧,我不会乱跑的。”她举手保证。
出来时他手上拎了一堆药,舒雅目瞪口呆,忙坐起来扒拉,“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严不严重啊。”
盛宵和气笑笑,“我没生病,买些药备着,以防万一。”
说着他又把车开到了超市,舒雅特别迷糊,进了超市才知道他来做什么。
怕她嘴馋,来买一些零食。
直到一个购物车都放不下,他想再去推个购物车时,舒雅忙拦着他,“够了够了,这些够了。”
紧接着他们又走到了日用品区,他在她来之前已经准备好生活用品了,舒雅一时没想到还需要什么。
然后,他们诡异地停在了卫生巾墙面前。
如果是其他男生,可能会不好意思。可盛宵却扭头,如同谈论天气如何一样,说:“我不知道你用什么牌子,你自己选几包吧,以防万一。”
舒雅从没跟异性一起买过卫生巾,如今有些羞耻,但看着他没事人一样的态度,羞耻慢慢减少。她盯着整面墙,找到了惯用的牌子,把日用夜用护垫和安睡裤买全了。
结账时她刚打开手机,就听到他说:“你去前面拿一下东西。”
再自然不过的语气,舒雅想都没想地往前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结过账了。
“该我结账的。”她轻声抗议。
盛宵刚启动车子,忽然愣了一下,随即说:“刚才真不是故意的。”紧接着又笑着说:“你来这里住,是客人,哪里有让客人花钱的道理。”
听了这话,她更不舒服了,主人客人,分的多清啊。
“你这样说,我会拘束很多。”舒雅扭头,仍是温柔的语气,但认真很多。
“再说,客人去主人家久住,是不是要交生活费和住宿费?”
他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来我家住当然不用交钱。”
舒雅不说话,就静静地听他说,“因为我们是朋友啊,不需要这么客气。”
“可这么久了,除了我请你吃的那顿饭,都是你在花钱。”她掰着手指头数。
“你是学生,而我已经工作了,当然不能让你破费。”他轻笑说,理所当然的语气。
“哦,那就是说,这几年就得平白无故花你的钱,可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也是你辛辛苦苦拍戏挣得。我是学生,不代表我没有钱请朋友吃饭。”
论讲逻辑,目前还没有人能讲过她。
盛宵默然,过会儿说:“这几年不急,等你工作挣钱了,再请我吃饭也来得及。”
她真要笑了,怎么会有这么执着的人,没事,以后总有机会能在他前面付款。
到家后,照例他去做饭,她躺在沙发上看剧。
第十五集看到一半她有些困,竟在沙发上睡着了。
盛宵做好饭,喊了一声没动静,过来看她睡得正香,不禁蹲下来仔细看她的脸。
她睡着的样子同醒着时大差不差,恬静淑女。
沙发宽阔,质地柔软,她睡着不禁翻个身,手搭在空中,肤如凝脂。
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她,那一定是白天鹅,他想。
盛宵视线凝望着她,额头光滑,鼻子秀气小巧,嘴巴饱满,三庭五眼完美的如同一件艺术品。
她的睡相很好,双腿舒展,自然并紧,保持一个姿势不动。脚露在空中有些凉,她往里缩了缩,盛宵拿起另一条毛毯,轻轻搭在下半身。
听着绵长的呼吸声,他的心跳忽然跳的很快,不禁伸手摸着心脏的位置,低声问自己:“你还能说,仅仅只是朋友吗。”
舒雅这一觉睡得很香,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伸个懒腰才发现腿上的毛毯,反应过来这是哪里,忽然惊醒坐起来,电视剧也被暂停了。
“你睡醒了?正好该叫你起来吃饭了。”
盛宵端着盘子看她,舒雅走过去,道歉说:“抱歉啊,刚才有些困就睡着了。”
他莫名地看了她一眼,淡淡说:“我家里没有什么规矩,想睡觉就睡觉,想吃饭就吃饭,只有我们在,不用那么拘束。”
“知道了。”
吃完饭十点半,他打开窗户,外面没有风,于是转头看向她说:“吃饭吃的太晚了,不容易消化,要不要下去走走?”
舒雅没问题,穿好衣服在门口等他。
来的时候没有带围巾手套,盛宵找了一套自己的,走到门口给她围上。
舒雅一时分不清,是围巾在蹭她的脸,还是那双优柔的手。
包裹完之后,盛宵提着厨房的垃圾跟她一起出门。
此时月明星稀,夜景戚戚,呼出的浊气通通变成白烟。
舒雅忽然笑出声,他问她笑什么。
“原来,我们已经认识两个四季了。”她笑意盈盈,在白雪茫茫的冬日里,成为一道靓丽的色彩。
“嗯,两个四季了,好快啊。”他道。
“你还记得吗?我们怎么认识的。”她期待地问。
“当然记得,你把我当成了学校的学生,让我填表。
“那你还记得吗,其实第一次我就问你要联系方式了,后来知道了你是演员,就没再要。”
他又说:“怎么不记得,还记得那天我们见了两面。直到第三次,才加上微信。”
舒雅低头,“真好,原来你都记得。”
盛宵扭头,低笑,“你不问问我,为什么第三次见面,才加微信吗?”
她疑惑,“为什么?”
盛宵掰着指头数,“第一次见面时,你笑容明媚,我从未见过笑起来如此有感染力的人,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说着他掰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次见你时,你坐在小小的台阶上,头发凌乱,脸上也有些脏,十分低落,我想这个姑娘还是笑起来好。“
第三根手指,“第三次见面时,你坐在观众席中间的位置。只要我看向观众席,就能注意到你。温柔的气质十分出众,那时我担心你太过温柔,会被人欺负。”
舒雅看着那三根手指头,问:“然后呢?”
“然后,我告诉你一个事情。”
“不同轨道上的两个人,如果有三次交集,那就能成为朋友。”
”三次的交集告诉我,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此时的小区十分安静,家家户户的灯光都亮着,除了他们没有人下来,路灯幽黄,他们绕着小区转了一圈。
舒雅说:“再转一圈吧。”他同意了。
这次轮到她说了。
“第一次见面时,我以为你是同学,见色起意。”
“第二次是因为,我不舍得把你那张表交上去,于是出来又打印一份空白表。那天我看到你发的微博了,并且以为错过了那天,我或许就无法见到你了,冲动让我过去看看,听到你已经走了的消息后,确实有些失落,不过十分短暂。因为那时我们仅仅有一面之缘,我相信时间长了我就会忘掉你。或许上天不舍得让我错过,阴差阳错地我们又见面了,不,准确来说是重逢。”
“第三次见面时,是完完全全不由我控制的意外之喜,更意外的是你没有忘记我,当时虽然没说但是我很开心。”
她看向盛宵的侧脸,他的眼睛泛着粉,继续说:“我一向相信缘分和直觉,第一面是直觉,第二面是缘分,那时我就相信,即使我们不是朋友,我也会成为你的粉丝,即使退圈也依然支持的粉丝。比起你真正的粉丝们,我支持的永远是此刻的你,完整的你。”
时间卡的很好,他们又走到了那栋楼前。
隔着厚厚的手套,他轻轻牵起她,眉眼温柔,“回家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