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言不发注视了巨鹰的眼睛许久。

终是应下它的请求。

他按照巨鹰的话和魔兽们签下主仆契约，带着装满魔兽的灵兽袋和接受巨鹰全盘修为的弟弟离开秘境。

几头不愿离开的魔兽守在即将死去的巨鹰身边，目送他们的离去。

小瑜能挡住偷袭他的修士攻击，也是因为这多出来的修为。

林知礼再次见到巨鹰，心情挺复杂的，他知道不能把他弟的死怪罪到巨鹰身上，可就是扼制不住迁怒的心态。

抚平方瑜衣服外袍的皱褶，林知礼直起身说：“该与我回去了，大家都在等你。”

“我还不能走，你先回去，告诉师姐，我现在非常好，能吃能睡活蹦乱跳……”方瑜声音越说越小，见林知礼皱起眉头，默默噤声，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

但是好不容易有件只要给他时间就能办好的事情，方瑜实在不愿意放弃。他安静没一会，偷摸观察他哥的脸色，不算难看，顶住压力道：“我要带它们出去。”

林知礼没想阻止：“想带便带。”

“哥你同意我留下？嘿嘿嘿，太好了。”方瑜踩上椅子，瞬间变得比他哥高，手搭在他哥肩上，一脸“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为何要留下？”林知礼侧了下身，让他搭得顺手一点。

“我也想马上就走，可我修为不够。”方瑜简略描述他带魔兽出秘境的方法。

听完，林知礼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魔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与人签订主仆契约无疑是出卖自身，将作为兽的面子扔地下踩。上辈子他能轻易以订契的方法带魔兽离开，大概因为那是它们能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不到最后关头死要面子的典范，所以有时候，所谓的骄傲害人不浅。

林知礼不想打击他修炼的积极性，但这种时候不得不打击：“秘境支撑不到你晋升地仙期。”

方瑜争辩：“可以的，哥你忘记我元灵这层身份了吗？”

林知礼抛了个“所以？”的眼神给他。

“别这样嘛，哥，你得相信自己弟弟啊。”见林知礼不说话，方瑜背过身一屁股坐下，捂住脸展示他试炼中练就的演技：“呜呜我真可怜，资质不好就算了，我哥还不信我，小白菜啊，地里黄啊……”

“旁边安静待去。”林知礼毫不留情地敲了下方瑜的脑壳，上前对巨鹰说：“前辈，我知道你知道另一种离开秘境的方法。”

巨鹰俯视着还没它爪子高的人修，“老夫当不起你这声前辈，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

“若有，一切好说，若无，我亦不会允许小瑜继续留下。”林知礼捂住方瑜半张开准备说话的嘴，又道：“难道小瑜和你们相处多年，你还信不过他的为人？”

此话有挑拨离间的意味，巨鹰目光如炬盯着林知礼的脸，试图通过他脸上的情绪看出些痕迹。

只可惜林知礼从进入秘境起，仅有的一次外人能看出的情绪，就是看到方瑜不修边幅的模样时的烦躁。

“你从何处得知的？”巨鹰带着审视去看林知礼。

两方眼神对撞，最终巨鹰先败下阵，它语气犹豫道：“的确有另一种出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