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大部分是以毒攻毒的特殊药方所制成的药物。
这些药,有的药性太过猛烈,服用后会对身体造成极大冲击;有的则滋补功效过强,对于此时身体极为虚弱的苏桃来说,根本不适合使用。
红昭经仔细思考后,写下一副相对温和的退烧药方,旋即,赶忙派人去采买药材并煎制。
与此同时,苏桃喝下黑沙糖水后,意识渐渐恢复过来,人也再度苏醒。红昭见状,伸出手轻轻扶住她的肩膀,又把两个绣枕整齐地叠放在一起,让苏桃能够倚靠得更舒服些。随后,他从翠竹手中接过药碗,像翠竹之前那样,缓缓地搅动着药汤。
“国师,我自己来吧。”苏桃声音微弱,轻声说道。
“你别动。”
红昭说着,用勺子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轻轻吹了吹,而后小心翼翼地送到苏桃唇边。
苏桃微微垂着眉眼,顺从地喝尽了勺子里的药。
不一会儿,一碗药便见了底,翠竹这才端着空碗,恭敬地躬身退下。
苏桃微微仰头,轻声开口,灼热的气息轻轻拂过红昭的脸颊:“我身子不好,无法尽心侍奉国师,又不忍心国师因此委屈了自己,若不然,国师再纳一房妾室吧?”
红昭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说的都是什么胡话?我与你秉明天地,发过重誓,你让我纳妾,岂不是在咒我早死!”
“不过纳一个妾室罢了,也不妨碍我与国师相敬如宾,”苏桃心中想着,自己心愿已了,能侥幸活下来已是万幸,什么正妻娘子,她如今心中所念,不过是尽力弥补对红昭的亏欠,偿还红昭的人情罢了……
“那也不行!”
红昭眉头紧锁,神色极为严肃,目光紧紧地注视着对方,一字一句道:“苏桃,你曾对我说过,心悦于我,倘若你满心是我,又怎会大度到与他人共享感情呢?难不成,你连这句话也是骗人的?”
“就是因为爱慕国师,才不愿让国师受一点儿委屈。”苏桃微微低下头,轻声解释道。
红昭急忙反驳她的说法:“我何时说过自己受了委屈?感情从来都是自私的,容不得他人介入半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平日里所思所想,理应是如何将夫君的身心牢牢拴住,而并非是想着把自己的夫君往外推,苏桃,你今日说出纳妾这样的话,实在是太令人伤心了,你现在赶快哄哄我,快点……”
苏桃听后,轻轻环住红昭的腰,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语气轻柔:“是我烧糊涂了,我原以为,心悦一个人,就是要喜他人所喜,忧他人所忧,今日听了国师这番话,我才恍然大悟,从即日起,我再不会平白惹国师伤心了。”
其实,红昭内心真正想要的,是苏桃心里只容得下他,只在意他,对他的言行举止有所管束,坚决不允许其他女子靠近他,而并非是这般低眉顺眼、一味顺从……
不顺从的人突然变得听话了,往往是源于内心深处潜藏的自卑,苏桃自从内力尽失,往昔那份源自自身实力的底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红昭心里清楚,若想让苏桃的性情恢复到往日那般明媚张扬,就必须要帮她重新找回底气。
经过他这段时间的精心调养,苏桃身上的筋脉已然恢复完好。
然而,苏桃的气血耗损极为严重,内力也难以凝聚,若要恢复如初,并非短时间内能够促成。
红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缓缓叹了口气,语气里尽是无奈:“苏桃,你这个女人着实难养。”
苏桃没有回话,只是轻轻在他胸膛上蹭了蹭,像是在寻找一个最舒适的所在,随后缓缓阖上眼帘。
红昭在心里暗暗骂她:“没心肝的女人。”手上的动作却轻柔无比,小心翼翼地将苏桃安置在床榻之上,仔细地把锦被掖好,确保没有一丝缝隙,生怕她再次着了凉。
发着高热的人,吃上两剂对症的汤药,再酣畅淋漓地出上一场大汗,身子才会好得更快一些。
——
翟加泽接到皇帝的密令,得知皇帝有意直接放弃徐闯,获悉这个消息后,他心寒不已,脱口而出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当晚,翟加泽带领着士兵,悄无声息地潜入关押徐闯的地方,顺利地带走了昏迷中的徐闯。
此时,隐于暗处的手下恭敬地向墨辰行了一礼,问道:“主子,就这么轻易地放他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