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戚献很忙,但瑞州真的很美。
雪山连着湖泊,出门遍地风景,只不过温映慈来了三天,三天都是阴湿的雨天。
到了第四天还因为淋多了雨,当天夜里就感冒发热了。
虞唤一脸忧心忡忡地蹲在他面前,小声问道:“阿慈,你感觉怎么样?”
温映慈眨了眨眼睫,只觉得浑身烧得疲软无力,“吃了药,也出了一些汗。”他沙哑着声音安慰虞唤,“应该很快就好了,别担心。”
虞唤有些遗憾,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好可惜,我们还没有去滑雪。”
温映慈眼圈烧得有些红,但还是泛起了些许笑意,“没关系,总会有机会的。”
虞唤见他满脸倦色,于是十分贴心地替他掖了掖被角,“那你先好好休息。”
……
带上房门出去,虞唤一抬眼便看见端着水杯倚靠在拐角的戚献,不禁有些意外挑眉,“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戚献抿了口水瞥眼看他,“听说温映慈不舒服,他怎么样了?”
“吃了药已经睡下了。”一说起这个,虞唤忍不住有些抱怨,“——不是我说你,我们大老远的跑来找你玩,结果你不当地陪也就算了,还一天到晚不见人影,这像话吗你说?!”
“……”戚献有些无奈地看着他,“我晚上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睡着了,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们也还没起。”
虞唤略略卡顿了一瞬,继续教育他,“总之这还是你的问题,明天怎么说你也得和人温映慈解释一下吧?”
戚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
于是第二天清早。
温映慈起床下楼吃早餐,在看见餐厅里的戚献时,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你今天怎么还没出门?”
这马上都快九点了。
戚献闻声侧眸看来,先是仔细观察了下他的面色,然后开口问道:“感觉身体怎么样?”
“哦。”温映慈走过去拉开餐椅坐下来,“睡了一觉好多了。”
“一会儿我让家庭医生过来看看你。”
戚献抬眸盯着他的眼睛,表情认真道:“——实在抱歉,最近有个课题项目赶着收尾,组上的师哥师姐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我实在不好请假。”
温映慈愣了一愣,连忙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不用跟我解释的。”说着,他轻轻笑了起来,“再说这几天虞唤带着我玩得也挺开心的。”
戚献看着他,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虞唤小孩儿心性,你不嫌他闹腾就行。”
温映慈闻言没忍住抿起了嘴角,眼底也带着细碎的笑意看过来,“我听说你和虞唤差不多大?”言下之意你咋这么老成呢?
“……”戚献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要是你从小到大被一个事儿精折磨,你也会觉得这么心累。”
温映慈哈哈一笑,“抱歉,无法感同身受。”
戚献便问他,“这些天你们都去玩了什么?”
“爬山看湖,顺便逛一逛周边的城镇景点。”说到这,温映慈不免也觉得有些遗憾,“可惜这几天都在下雨没能去滑雪。”
戚献想了想说,“那等你病好了,我可以带你去室内的滑雪场。”
温映慈眨了眨眼睫,“好啊,不过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吧。”说着,他微微有些惋惜,“我们订了后天下午的机票。”
戚献便点点头,“好。”
餐桌上一时陷入了沉默。
片刻后,就在温映慈准备去叫虞唤起床的时候,却又听一旁的戚献开口问道:“听说你们现在的学习压力很大?”
“嗯?”温映慈抬头看向他,也是在这时候才注意到戚献的瞳眸色是纯碎的黑色。
——怪不得看人的时候总是认真又专注。
也是温映慈第一次意识到,昔日沉稳靠谱的半大男孩儿已经逐渐长成了所有人眼中都忍不住艳羡的天才少年了。
戚献长了一副好皮囊,初见清冷出尘,但相处接触下来不难发现他身上的活人气很重,能开玩笑也会怼人。
清冷却不高冷,至少会正眼看人。
该说不说真不愧是能和虞唤做兄弟的,一个缺心眼、一个直脾气。
不过很多时候戚献对虞唤宠是真的宠,但是管教起来严也是真的严,而虞唤不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估计最怕的人除了沈清斋就是戚献了。
只是有个问题困扰温映慈很久了,今天难得有个合适的机会,他便直接问出了口,“戚献,我们以前就见过吗?”他想了想,补充道,“——我是说在南芜之前,我们有见过吗?”
戚献抬眸思考一下说道:“小时候虞唤弄丢过好几次保温杯,都是你在学校帮他捡回来塞进他柜子里的。”
“啊?”温映慈意外,还有这事儿?
他是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于是戚献笑了笑,“所以当初你被人欺负,虞唤才会忍不住替你出头。”
温映慈是一点儿也不记得这事儿,就算曾经他帮谁捡过杯子那也是无意之举、顺手之劳罢了。
“后来虞唤脑袋被砸住院,你母亲……”顿了顿,戚献换了个称呼,“南女士也有好几次试图代替鹭尘白去虞家赔礼道歉。”
只不过都被虞家给婉拒了。
温映慈微微蹙眉,“抱歉,那时候我被温家送出了京港。”
“这不关你的事,毕竟在那件事中你本身也是受害者。”戚献语调温和,问他,“现在鹭尘白还会找你麻烦吗?”
温映慈摇了摇头,“只要不与他正面发生冲突就行。”
戚献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反倒是温映慈略带歉意地看着他,“……很抱歉戚献,因为鹭尘白这件事害得你们戚家不得不离开了京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