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映慈手里捏着被扎破的水气球半天都回不过神来,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则偷摸躲在一个面无表情的半大男孩儿身后,猫猫祟祟地探头,似乎在观察着他的反应。
温映慈面色泛白地挂着满脸水珠,整个人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总算有所反应地微抿着唇角,抬眸朝着面前的俩人看去。
面前的俩小孩儿看着年纪都不大,约莫十来岁的样子,是个小升初的熊孩子阶段。
其中一个生得精雕玉琢、活泼明媚又漂亮,另一个则小小年纪就端着一派沉稳绅士的酷哥作风。
温映慈微微蹙眉,乌沉沉的双色异瞳在水雾的侵染下愈发诡异幽深,“虞唤?”
他开口不太确定的唤道。
“……干、干嘛啦!?”悄悄摸摸躲在同伴身后的漂亮小少年闻言,一时间有些心虚地探出脑袋磕巴道,“——今天可是万圣节耶,我刚刚大老远的就冲着你打招呼,是你一直发呆不理我,我才顺应气氛的戳破你气球,你别、别摆出一副我故意欺负你的可怜相啊!”
“……”温映慈没说话,只是抬眸凝眉仔仔细细注视着面前依旧鲜活漂亮的稚气少年,半晌后轻不可闻地呢喃了一句,“你没有死。”
虽然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好歹眼前的虞唤看着活生生的还没有出事。
而他似乎也还活着。
温映慈神情恍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张嘴刚准备说话,结果眼前发黑一头就栽进了旁侧的景观莲池里。
“——我、我我我我勒个去啊!”虞唤被眼前的突发状况给吓了一跳,整个人几乎都快蹦到了同伴的肩膀上,“救命!他在干嘛,是不是想碰瓷我啊?!”
“……”同伴满脸无奈地白了他一眼,又被他吵得头疼,“闭嘴,安静一点。”
漂亮的小少年略显不可思议地瞪着他,“戚狗你居然凶我!?”
“别作,过来搭把手将他捞出来。”
“噢。”
……
温映慈昏昏沉沉地做了好几场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被困在火光漫天的京港南楼,一会儿又骤然回到了年少儿时,梦里好像还见到了久违的故人。
只不过梦里的故人年纪似乎出了岔子,在他们阔别多年后,他好像还一直停留在稚嫩的少年期。
“虞唤,你怎么还没长大啊。”
温映慈闭着眼眸轻轻呢喃,可刚念叨完便又难过的想起来——哦,虞唤早就死在了他成年之前。
他永远都不会再长大了。
模糊的意识倏然被刺痛,温映慈捂着剧烈震颤地心悸,浑身发着冷汗的坐起身来。
窗外夜色深重,屋内柔光倾泻了一室。
——不对,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住处。
他在哪里?
温映慈抬手抱住快要闷声炸开的额头,一边儿抬眸满是警觉地打量扫视着四周围。
“欸,你终于醒啦!”
与此同时,虚掩着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随后探头探脑地猫进来一个半大的小少年。
温映慈浑身带着失温的眩晕心悸感,闻声循着门口动静看过去,一贯冷凝沉郁的目光在触及门口漂亮鲜活的少年时,顿时悄无声息地沉寂了下去。
“……虞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