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凡一改之前姿态:“……之前是我说的不对,别打了,好疼,是我错了……”
“……别打了,再打真的要死了……”
谢闻墨缓缓回神,眉间红印一闪而过,看向没了嚣张气焰,呜咽着服软的人。
握着竹片贴近散发温热的皮肉,对方下意识颤抖两下,谢闻墨伸出手,戳戳另一边。
与自己的体温全然不同,热到像是要融化自己的手指,触感又软又热,手感好得不可思议。
“别,别碰,好疼……”
疼痛感传来,董凡急急忙忙开口求饶,然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停下,反而是携风而来的巴掌,狠狠扇在上面。
男子呵斥他:“撒什么娇?”
我才没有撒娇!你这贱人胡说八道什么!
董凡痛呼一声,眼泪打湿布条,他装不下去了,忍不住骂起来:“……我迟早要杀了你,呜呜,让人放干你身上每一滴血,用灭魂鞭打得你魂飞魄散……”
谢闻墨闻言眸色陡然一深,一手握不住,便用指尖去仔细地磨。
又软又翘,手感很好。
稍微磨两下,底下的人便什么恶语也说不出来了,只会语无伦次地哭着求饶。
虽然虚情假意得很,但到底比尖牙利嘴的模样好些。
谢闻墨觉得自己也被谢听白带的不正常了,怎么会觉得对方现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有些……可爱?
定是谢听白这个疯子的缘故,才让自己失了理智,冒出这样的荒谬想法。
要不是对方那句“低贱的妖修”,自己也不会如此动气,以至于失了智。
谢闻墨贴近他,对方身上散发的香气便越发清楚,却确实没有半点妖气,不是妖修,便是天生的了。
这倒是少见。
董凡看不清眼前,灵锁仍旧紧紧捆着自己,不能在明面上骂,董凡就在心里骂,恨意翻涌着,诅咒对方的话一句接着一句。
脖子突然一痛,有什么冰冷的液体流进身体,董凡颤抖着咬牙将骂人的话咽下,喉咙里呜咽声不断。
“记得擦,消肿的,两日后的晚上,我会再来。”
疼痛茫然中,手中被塞了一个瓷瓶,董凡眼前手腕间束缚一空。
董凡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就已经消失不见,窗户发出吱呀两声,好像只是一个无事发生的夜晚。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自己和地上被遗落的竹片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董凡很想将手中瓷瓶摔倒地上,可瓷瓶周身馥郁的灵气说明了这是自己平日绝对得不到的好物。
董凡放在一旁,到底没舍得扔。
眼前视线恢复,董凡才发觉胸前肿得到底有多厉害,太过于夸张的幅度。
肿起得连衣服摩擦都觉得疼痛,手轻轻一碰,董凡嘶嘶两声。
想到对方的话,董凡拿起一旁的瓷瓶,自己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总有一天,自己要杀了那个人!
董凡一边骂着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一边抽噎着涂药。
董凡很想不抽噎,但方才哭得太狠了,一时缓不过劲。
……
谢听白抬眼,看了眼匆忙回来的人。
谢听白面色冷漠,眉目间如雪般孤傲清寒,审视着不知道刚从哪里回来的谢闻墨。
语气说不上是警告还是提醒。
“你不能离开万剑宗。”
谢闻墨点点头,比起谢听白的清高孤傲,他则是随性肆意多些,顺着他的话随意应答:“是是是。没出万剑宗。”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面容,周身气质却天差地别。
谢听白用灵气探查一番,确认他真的没有出逃后,便不再搭理他,继续修炼起来,一直到天色渐明。
不知何时起,房间里只剩他一人。
谢听白起身穿戴外袍,看了眼桌面上被随意摆放的白色云纹发带,显然是谢闻墨动过了。
除了有些褶皱,倒也没什么别的东西。
谢听白看着上面的褶皱,用灵气抚平整,拿起间,闻到一点清甜的香气,握住的手指微微一顿。
谢听白按照平时的装束,束起如瀑般的长发。
漂浮在谢听白识海的谢闻墨看着那在发间飘动的发带,罕见地出了神。
他在想,不久前,这条发带还在某人眼前束缚着,被泪打湿,见证着自己的所作所为。
现在却被谢听白无知无觉地佩戴着。
也不知道有没有闻到上面的甜香。
心里莫名有种怪怪的感觉,谢闻墨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