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说过没什么突发事件就出事了,我得去一趟杯户,要顺路捎你去基地吗?”
他当然是连连摇头,本分地没有好奇什么,也没有在此刻“打扰”上司换取新消息的意思,他只是目送这位专门负责善后的代号成员离开,然后侧头看向仍未餍足的乌鸦。
“阿狗啊……”他叹着气,却没有说下去。
被逼多了连社交人格假面都熟练了,刚刚他说了好多话哦,不过相应的,模式关闭后就更不想社交了。
他唉声叹气,抬起手打车去完成他早就准备好电子稿的书面报告,又趁早踏上回返大阪的行程,或许是不必聊天分神,这次他难得开得飞快,但仍旧觉得费了太久才到。
人果然还是贪恋“家”的,哪怕连替代品也称不上的“住所”也偶尔可以当做寄托,所以他才会在踏进正门的一瞬间就放松下来。
明明不该就这样放松的,这么久没回来,总该检查一遍是否安全,再不济也该简单打扫一下。
他揣着这样的想法,却把自己抛进沙发。
完全不想动了。
此刻的睡意才是真正的睡意啊。
他又叹了口气,然后艰难地朝飞去鸟架宣告自己回家的小乌鸦伸出手。
“来给我抱一下。”
小乌鸦歪歪脑袋,也不知道是真的听懂了还是仅仅对他的动作有反应,扑棱着落到他腿上。
林和悠还是更喜欢狗,大只的,想想都很好抱,相比之下阿狗的体型其实还是小,远不如渡鸦气派,也没有犬类那样毛茸茸的手感,羽毛上蓝黑色的金属光泽总是让人感觉锋锐。
但它还是温暖的,也习惯了被他搂着。他躬身把半张脸埋进乌鸦的颈羽,还得到了阿狗回头把喙搭在他脑袋上的贴贴。
也可能只是抓住这个好机会玩他头发。
果然,下一瞬就感觉到一撮头发被轻轻扯了两下。
“阿狗啊——”
他夸张地叹着气,报复性地蹭了蹭小乌鸦,后半句的音量却又落下来,几乎像是喃喃自语。
“好想暴睡到天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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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国家的新年也在雪中到来。
再次造访的国中生们进门时围巾上还有细细的雪花,跨洋而来的伴手礼压住了对于大叔不把小乌鸦托付给他们的抱怨,但没能抵消他们代替网友诺亚表达没能见面的惋惜。
大叔本人回以鄙视的目光,并社畜的怨气反驳:“拜托,我是去工作诶。”
结果是不仅没能说服重视友情的国中生,反而被迫承诺了“好好好下次一定”。
计划移居东京的事情他并没有打算这就说出来,但他似乎忘记了他此刻面对的是谁。
那可是是未来的关西高中生侦探,服部平次——
“你是觉得这种程度就能瞒过我了吗?”服部平次冷哼了一声,抱着手表达不满。
“……额。”
“还是说要狡辩事实不是我推理的那样吗?”
“我没——”
“也太看不起你的师父了吧!!”
林和悠,缓缓按住了耳朵。
不过他还是费了半天解释其实完全没必要解释的、自己搬去东京的必要性和益处,包括但不限于更有利于追踪之前的事件,也可以给平次分享东京的案情——最终情况发展成为他与平次畅想事业的未来,远山和叶在一旁抱着阿狗,双双投来看侦探傻子的眼神。
“真是的,平次一聊起侦探话题就停不下来,早矢仕叔也是,太捧场了吧。”她小声同小乌鸦讲话,同时悄悄往它的翅膀里藏进特地给它带的零食,而另一边的两位如她所想的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状况,尽管话题转移到了别的地方也仍热火朝天。
“而且我今年抽到的是大吉,厉害吧?”
“意思是说你今年做什么都会很顺利咯,那你一定能成功告——”
“啊啊啊啊别说出来啊笨蛋!!”
远山和叶再次同阿狗一齐看来,双双疑惑于为什么两个人忽然就“扭打”了起来。
——今天的大阪果然还是热热闹闹。
相比之下,正在深夜的大洋彼岸正是气氛凝重的时候。
“莱伊那家伙?异常倒是没有,行动依然利索,嘁,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很能干,不然大哥也不会让他……”伏特加瞥向远处仍在抽烟的莱伊,撇了下嘴才继续同通话那头对话,“诶?大哥吗?他说会在这里和我们汇合。喔是啊,这应该是最后那部分需要敲打的不长眼的家伙了,这之后我们就会回去日本了——哈?我是一直和那家伙在一起但没有听过什么女朋友的,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这种事情吗,你又在八卦些什么啊阿玛罗??”
“伏特加。”
伏特加当即掐断了通讯,看向不知何时已走近到几步之外的莱伊。
面无表情的、似乎完全没有听见刚刚他说了些什么的莱伊只是抬了抬下巴,向他示意刻意的响动传来的方向。
“琴酒来了。”
他干咳了一声,板起脸回应:“哦,那走吧。”也许是出于某种为自己找补的心态,他在迈步时瞥向被厚厚的云层遮掩得漆黑一片的天色,“哼,真是……对我们的行动来说是绝佳的掩护。”
稍晚他半步的莱伊附和般回应道:“当然。再适合不过了。”
他这样说着,却并没有在看天空,而是越过伏特加看向了几乎同那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
琴酒。
再适合不过了,在这个时机,在这片土地,捕获黑暗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