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无了。
说好要逛街,结果他理文件理到下午两点。
早矢仕凛面无表情地按了关机,把自己从办公椅里拔了出来。
龙舌兰也没跟他讲这边管不管饭,就算管饭这个时间也过了饭点了。
要不然顺两罐可乐走?
问题是可乐又在哪啊!
他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对着面前的走廊陷入沉思,好半天才低头敲出一行字:「你有记得从正门进来是怎么走的吗?」
H回了一串省略号。
好,路痴不笑话路痴。
正当他犹豫该往左试探还是往右试探的时候,某个路口忽然拐出来一个人,在门口探头朝里看了一眼:“怎么又没人。”随后又看向站在门边低头看手机的他,啊了一声,“你是志贺对不对?我好像能认出你来了。”
早矢仕凛向上看了看那个菠萝叶一般杂乱的发型,又向下看了看对方手里那一提可乐,选择了无视对方,继续低头编辑邮件。
然而视野边缘突然晃过什么,他本能地偏过头,却瞧见一个拳头堪堪在他眼前停下,而出拳的人显然就是菠萝头男子。
“什么啊,一点反应也没有。”菠萝头收回手甩了甩,“志贺的话肯定会挡,所以你是哪个?”
早矢仕凛:……不是没有反应,他吓得呼吸都快停了好吧!
不过没等他开口,菠萝头就自顾自说了下去:“不过看你的体格八成也只是个技术人员?或者后勤?喏,分你一罐可乐,别计较我认错人。”
早矢仕凛顿了顿,伸手接过了可乐,颇有些冷淡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哦,新人?”菠萝头伸手就要来搭他的肩,被他躲开也没在意,顺手就收回来摸了下自己的鬓角,“我是東翼,算是打手,如果你有想揍的人可以来找我。”
啊,早矢仕很想说一句“我记住你了”,毕竟他早上整理的那堆报销申请里只有一个叫“東翼”的会把发胶的开销也写进去。
他走着神,没有回应菠萝头的话,所幸对方也没有多留,几句之后就以一句“很期待和你合作”结束对话,拎着五听可乐走了。而早矢仕凛此时才回神,把可乐搁进外套口袋,一面迈步走向東翼离开的方向,一面摁亮屏幕。
「我是不是有什么被动吸引自来熟的BUFF?」
「毕竟除了被迫基本交不到朋友吧,你的主动太稀有了。」
「呃好伤人——!!但我也没想交朋友啊!」
「和同事打好关系也是人际交往的重要内容。」
「可是你以前就用不着和同事见面吧!」
「二周目添加新要素不是很正常吗?」
「……」
无法反驳。
虽然真的很想反驳但……无法反驳。
时至今日他对H说不出话的时候还是只知道恶狠狠熄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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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矢仕凛并没有把菠萝头的那句期待和他合作放在心上,照龙舌兰的说法他现在就是个普通文职,和打手有个屁的合作机会,换是在东京他说不定还得忧虑一下会不会被抓壮丁,关西地区嘛——
然后他就久违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flag不能乱立”。
这是在他租好了房子补齐了证件、姑且不会再在基地迷路、开始尝试推进组织内务的无纸化办公之后发生的事,或者确切的说,是在他调岗大阪的第六周。
通知他的依然是龙舌兰的电话,当时他恰好是每周一度来基地处理书面材料的时候,一听说有个代号成员的任务要他辅助他顿时就紧张了起来,也不管那些看着就来气的报销单了,趁早回了街上。
组织惯例,接头在酒吧。
营业时间接头总是搞得很抓马,要在吧台坐,点特定的酒,交流倒是不用担心,反正酒保也是组织的人。
早矢仕凛其实非常怀疑这个世界上的酒保或许都有同一门必修课——在客人们谈论奇怪话题时假装自己是聋子,并学会把不该保留的记忆全部清空。
啊也不排除酒保本身就是情报人员的可能性。
他非常怀疑波本会有这样的兼职。
“Blood and Sand,谢谢。”
早矢仕凛说完这句就开始沉默地玩手机,直到身旁响起一句“来杯血与沙”才稍稍分出注意力。
同他点了一样的酒的家伙声音听起来颇为耳熟,他侧头瞥了一眼就认了出来。
啊,是菠萝头啊。
这家伙应该不是代号成员,暂时不搭话好了。
他这样想着,没再注意与他隔了一个座位坐下的菠萝头,看着盛着橙色酒液的碟形杯被推来面前,冷静地抿了一口。
意外的还带点甜,明明名字这么硬诶,不过这个味道怎么说呢……颜色倒是很漂亮,像是一杯落日映海。
他险些拧眉,最终单手推开眉心,摸起手机和H嘀嘀咕咕。
H:「别表现得像第一次进酒吧观光一样啊。」
早矢仕凛憋屈。
早矢仕凛稳住了冷淡的表情。
菠萝头原本就在斜瞥着观察他,等自己的酒上了一后终于确认旁边那个家伙也是同伙,于是非常自然地连人带杯一个横移,主动地同早矢仕搭了话。
“我是東翼。”他这样说,端着杯子强行与目不斜视的早矢仕碰了下杯,“你是代号成员吗?”
……这家伙的脸盲真的没问题?
早矢仕凛摇了摇头,并没有开口——他要是一开口这人八成就能听出他就是最近一个多月里屡次打回菠萝头的不合规报销申请的家伙了。
同事情谊真的是只在分享可乐的时候充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