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阮兰时冷哼一声,应破天垂下眼睛,一直等着阮兰时将他掼出去。
或者,将他踹出去。
他出身不凡,这等寻常的皮肉伤,根本不算什么。
从前,哪怕阮兰时并未特意将他叫过去折辱,但偶然迎面遇见时,他总会被对方一脚踹飞。
阮兰时的下人黑子,形似主人,有学有样,也多次踹他。
他甚至能想象得出,身后阮兰时那张脸上,定然是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不过,哪怕他被这样作践,也绝不会主动跪下,摇尾乞怜,去讨好阮兰时!
他,哪怕被活生生打死,也绝不向阮兰时低头,绝不向他说一句求饶的话!
忽然,耳后传来风声,应破天心道:“果然,你选择将我掼倒在地……”
他下意识往前倾,作出躲避的姿势,忽然,宽大的手掌,轻轻地落在他的头上。
应破天:“……”
他不会一不作二不休,要拍碎我的头吧?
哪怕他精钢铁骨,不怕皮肉伤,可被拍碎了脑袋,也活不成了。
应破天身形一僵,心跳骤然加速,正要往前就地打一个滚,避开这必死的局面。
忽然,宽大的手掌重重地抚摸了一把他的头顶,因力道有些大,发髻上的木簪子,忽然脱落。掉了下来。
少年的头发瞬间散开,发丝缠住了宽大的手掌,勒得万人迷心里一凉。
没办法,他的手掌太难以入目了。
手背粗糙干裂,指节微凸,指节处的肌肤松弛,有着数道令人皱眉的大褶皱。
黑色的发,缠在黝黑粗糙的手上,实在是……
难看得紧。
万人迷几乎带着哭腔地道:“日后,我绝对不会强迫你退婚了。”
他的手,他的手!
他恨不得剁了,重新换回曾经那双手!
纤长白皙,柔软细腻,宛若软玉雕刻而成,被人摁住手腕,无力地放在朱霞绯云锦被上,随着攻的动作,而不断蜷动着。
玉白的手,大红的锦被,看上去,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如果换成一只粗糙黝黑的手,岂不是……岂不是……
万人迷想不下去了。
他收回手,几乎要掩面痛哭,可在触碰到自己脸颊的那一刹那,粗劣的磨砂感,让他更痛苦了。
眼泪,瞬间滚了下来。
相貌堂堂,风姿不凡的阮氏家主,苍蓝城第一天骄,竟然在自己院中,无声落泪!
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炮灰系统:“……”
马蛋,我……我……日了狗了!
应破天黑沉着脸,透过院门,望向院子外的湖泊,抬脚,就要走人。
什么新的刑虐工具“铜镜”?
他不想留着打探了。
这个阮兰时,好像,换了一种折辱他的方式!
比如,用那种古怪的嗓音说话。
刚刚忽然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不强迫他退婚了。
成功让他头皮发麻,浑身发颤,差点吐了出来!
阮兰时,苍蓝城第一天骄,也是苍蓝城唯一一个不走丹道,反倒走剑道的剑修,寻常和他说话,要么是阴狠的语气,要么就是漠然的语气,要么就是嘲讽的语气。
总之,怎么说,声音也算是一昂藏男儿,怎地用那种,仿佛被人掐着脖子,硬生生逼出来的声音说话?
还带着哭腔?
至于不强迫他退婚?
少年暗哼一声:“定是要恶心我,逼迫我主动退婚!”
我应破天,誓死不退婚!
万人迷泪水涟涟地望着少年的背影。
这样得不凡!
他日,必定是一个优质好攻!
可惜,少年有了阴影,万人迷不喜欢行那事时,不投入的攻。
所以,只能遗憾放弃了。
他现在首要任务,就是,让肌肤变得柔嫩,最好别人轻轻一碰,就能碰出淤青的那种。
炮灰系统自闭了一会,恢复过来后,见阮兰时收起了眼泪,松了一口气。
应破天也松了口气,刚刚,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