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传吧,就说我身上有伤,不能娶妻行夫妻之事,既如此倒也真能了却一桩心事。”
韩夫人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白了韩岐一眼,略略抚平起伏的胸口,也不再和韩岐提起这件事来给自己添堵。
韩岐风尘仆仆的赶回了宫,脸色不太好看。
赵怀琰看到这样的韩岐,忍不住问了一句:“洛尘,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难道是回一趟家你哥哥给你气生了?”
“陛下,不是,不关我哥哥的事。”韩岐还是别扭着脸,没有多说。
“那是因为什么?可否说来让我也听听?不如,我来猜一猜。”
“我猜,一定是你母亲,给你张罗婚事了,而这个姑娘你不喜欢,却又不敢违背你母亲的意思,怕背上一个不孝的名声。”赵怀琰笑意盈盈的看向韩岐。
“陛下,你,我…”
“洛尘,我懂,我都懂。我的正妻不也是这样的吗?想当初,我也不想娶皇后,只不过那个时候,我没有选择的权利,朝政几乎把控在那老匹夫手中,我也只是个傀儡,也只能是他让我娶谁我就娶谁,可你和我不同啊洛尘。”
“你身上没有那么多的担子,你母亲也只是想让你有个知冷知热的妻子陪着,因为韩家不只有你一个儿子,若是传嗣,还有你哥哥,你母亲给你张罗娶妻,自然也是为了你好。”
赵怀琰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这在韩岐听来却觉得内心有点别扭,一种自己也无法言说的别扭。
或许韩岐自己心里是觉得自己和赵怀琰有过那么一段,就不该再去招惹别人,可在赵怀琰这里,却还是有正妻宠妾,韩岐实在是古板的紧,他知道母亲是为了自己考虑,却还是不想娶妻,究竟是为了赵怀琰,还是为了韩韶,他心里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
赵怀琰给他说这种话,就好像他们之间那些身体纠缠已然过去,黄粱一梦。但在韩岐这里却当了真。
“是哪家的女儿?”赵怀琰开口。
“礼部尚书徐大人家的。”韩岐盯着赵怀琰没有温度的说道。
“徐致礼,倒也可以,洛尘,你若有心得话,可以考虑考虑,我可以给你赐婚。”赵怀琰笑着说,只是这笑有些意味深长。
韩岐没有出声,盯着赵怀琰看了好一会儿。半晌他开了口:“赵逸安!你觉得我是什么人?我会在和你纠缠不清的时候选择和姑娘成亲吗?我们俩虽然都是男子,但,也算有了夫妻之实,我…”韩岐脸色已经红的像苹果,再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你什么?继续说呀。”赵怀琰语调平淡的掀不起一点点波澜。
“我做不到和你那样,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今晚宠幸皇后,明晚临幸刘妃,还连带着和我纠缠不清,我做不到和人有过那事以后再去和别的无辜女子过日子。”韩岐瞪着眼睛,语气隐隐带了些怒气。
赵怀琰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走向韩岐,他脸上甚至带着微笑,没有一丝愠怒。
韩岐见他走过来,气势也渐渐弱下来,眼神也渐渐的温和下来,他低下头往右边转了转,避开赵怀琰的目光。
“洛尘。”赵怀琰走到韩岐身边用手捏起他的下巴,韩岐被迫抬起了头。“你以为,我会让你和别人成亲?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自然不会让别人拥有你。”
韩岐挣脱了了他的手,双目圆睁看向赵怀琰:“那你是什么意思?”
“老实说洛尘,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知道你不会娶徐家姑娘,但你刚才说我的那一番话,我倒是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我妻妾成群,朝三暮四,对你……”
“陛下,我没这个意思。”韩岐在把怒气压下去之后又恢复到原来的礼仪公子。
“陛下,我,我口不择言,请你恕罪。”韩岐躬身请罪。
赵怀琰扶起韩岐。“洛尘,那你告诉我,你对徐芝兰,有那意思吗?如果你没有和我有过那么一段,你会娶她吗?”
韩岐思考了好一阵。
韩韶如今也已经收心,虽然也不太给他好脸,却也不会想方设法害他,若不是赵怀琰拿韩韶和整个韩家来威逼利诱,韩岐断不会和赵怀琰发生点亲密接触,自己还是会正常过自己的人生,也许会因为消除韩韶的芥蒂而不留后嗣,也许会在母亲的竭力劝说之下娶徐芝兰为妻,但绝对不会是和赵怀琰在龙床上翻云覆雨。
韩岐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陛下,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韩岐脸色铁青,下一秒就被赵怀琰那没有温度的嘴唇紧紧的堵上了他的嘴巴。
这个吻带着赵怀琰强烈的占有欲,攻势也越来越猛烈,渐渐的吻的韩岐呼吸有些急促。
赵怀琰也同样呼吸不顺畅,却没有丝毫放开韩岐的意思,他喘息着对韩岐说着狠话,“洛尘,我,我告诉你,就算你娶妻,我,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
赵怀琰把韩岐逼到墙边,把韩岐强行按在墙上,一直持续着这个霸道而热烈的吻。
不知怎的,韩岐心里居然生出了一种微妙的感情,但也仅仅持续了片刻,他伸出胳膊,把正在热吻中的赵怀琰重重的推开,那力气大的甚至把赵怀琰脚步推的有些趔趄。
赵怀琰后退了几步,稳住身形,皱眉看着韩岐。
韩岐被赵怀琰盯的有些发毛,他擦了擦嘴唇,抬起那乌黑的眼眸,和赵怀琰对视。
“陛下,您是九五至尊,天潢贵胄,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可为什么会独独把我禁锢在您的身边呢。”
韩岐的语气很平淡,根本不像是在质问,而且是在描述一个很平常的事情。
“你觉得这是禁锢?”赵怀琰有些吃惊,反问韩岐。
“难道不是吗?我韩岐,即使没有为你打下江山,也是为你平定边境,为你除掉弄权之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哥哥,纵使有错,可罪不至死,我可以不要任何功劳,只求你留我哥哥一命,可你却拿他和整个韩家来威胁我留在你身边,这不是禁锢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啊?”
韩岐忍不住越说越大声,直到头上青筋暴起。
“你逼我留在你身边,我同意了,你强行和我纠缠不清我也认了,可你,至高无上的陛下,究竟把我当做什么?一个栓在你身边的傻子。”
“洛尘,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赵怀琰妄图解释,却被韩岐打断。
“够了!就这样吧,陛下,你想和我纠缠不清,我就和你在这极限拉扯,反正我们的关系,除了君臣,也就只剩身体了。我会满足您的任何要求,不娶妻,不生子,就这么呆在你的身边,任凭你处置差遣。哪怕你要我去死,我都会毫不犹豫的把刀递给你。”韩岐解下腰间的佩剑,递给赵怀琰。
韩岐第一次这么没有风度,他从小在将军府接受贵族培养,待人接物都是温和有礼,纵使经过多年征战,态度变得冷漠如霜,却总不会像今天这样失态。
“陛下,你知道你这样对我,是永远不会真正得到我的。”韩岐放下赵怀琰没有触碰的拿着剑的手臂,神色也渐渐的恢复。
“逸安,我们都不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你有你的担子,我有我的生活。”
韩岐就站在赵怀琰的对面,定定的看了好久,在赵怀琰这里却觉得,自己非得留在身边的洛尘好像距离自己有千里之远。
他伸出手想摸摸韩岐的肩膀,却被韩岐躲开,他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面无不愉的收回了那只胳膊。
“洛尘,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的很喜欢和你呆在一起,是我这些年都没有体会到的安心。”
两个人都在对方乌黑的眼眸里看到对方眼底自己那深不见底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