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尘,你可知我为什么喜欢‘逸安’这个名字吗?”赵怀琰很多时候,和韩岐的说话用的都是‘我’而并非‘朕’。“因为,我想统一政权,安定边境,使百姓安逸。”
“臣知道陛下的心愿,所以臣愿意抛下家族,隐姓埋名乔装改扮,做陛下的暗卫。”
“洛尘,论威望,我还不如秦西崇,他跟随父皇,立下不少战功,我只是个被他辅佐架空的傀儡皇帝,我不是不知道他权欲熏心,结党营私,意图架空我,或者说,谋逆篡位。只是目前我还不够强大,除了你打胜仗回来后还给我的兵马,其余兵马都在秦西崇的手里。”
“我必须得想办法,除掉他,否则,他日死的就是我。”
这些年,赵怀琰在秦西崇的羽翼下隐忍成长,一直想树立自己的威信,培养属于自己的亲信。
次日上朝,众大臣颤颤巍巍,紧跟秦西崇的脚步。
“启禀陛下,老臣有事启奏。”秦西崇上表。“先皇在世时,如陛下一般的岁数,已经有三子一女,陛下如今尚且年轻,但太子乃国安之根本,如今东戎边境作乱也已平定,陛下却至今无子,还希望陛下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早留子嗣,早立太子方为本。”
“你们是当朕快死了吗?如此这般催促。”
“陛下与皇后娘娘成婚也已两年,后妃也纳了不少,这是这几年皇上一直操劳于国事,如今国家尚且安定,还望陛下早日开枝散叶,早日立嗣。”另一位大臣也出列进言。
下朝后,赵怀琰怒气冲冲。韩岐悄然出现,“陛下为何事烦恼?”
“这帮老家伙,逼着我早日生下太子立嗣,这么早就盼着我要死了吗?还是早就准备好要毒杀我了。”
“那,陛下今晚要去皇后寝宫吗?”韩岐小心翼翼的问。
赵怀琰每月例行去秦婉清宫里就寝,也会命人专门记录她的信期,相对安全的时期才会和她行周公之礼,以此避免她有孕。
秦婉清大概也不知道自己自己被算计了这么久,还想早日生下嫡子来继承大统,但可惜赵怀琰不会让她生下孩子。
“不去。”赵怀琰斩钉截铁。“去刘妃的寝宫。”
不知怎的,赵怀琰面对着主动迎合上来的刘妃,虽然相貌清秀,身姿曼妙,却对其毫无兴趣,甚至一度“不举”。
“朕乏了,早点歇息。”赵怀琰和衣躺下,闭上眼睛,脑子里却都是韩岐。
韩岐飞身扑过来为自己挡那一箭,鲜血渗出的肩膀,中毒时那迷离湿润的双眼,无一不刺激着赵怀琰的心。
若韩岐是个女子,我一定要立他为后,不过,男子也一样,只要我喜欢就一定要得到,赵怀琰心里默默的想。
“洛尘啊洛尘,我们年少时就在一起读书习武,不知你是否也如我对你一样对我呢。”
韩岐的功夫在西陵少有敌手,轻功更是一绝。赵怀琰去刘妃宫里之前,曾安排他去监视秦西崇府上一切动向。
韩岐一身黑衣,遮住了脸,只留下两只眼睛视物,绝顶的轻功让韩岐轻而易举就无声无息的潜入秦府的房顶。
“老夫唯一的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老夫的后嗣只剩婉清,若是婉清能生下儿子,那也是我秦家的血脉啊。”
秦西崇面对着眼前的黑衣人说这着话。在韩岐的角度,看不出那戴着斗篷的黑衣人身量和长相,说话的声音也微乎其微,隔着房子几乎听不到。
“婉清依照祖父的嘱托,嫁到皇室,虽是后宫之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得不到夫君的心,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孩子。”那黑衣人的话冷冰冰的。
“皇帝每月例行来婉清的寝宫,这两年虽有同房,却始终无所出。”
“小皇帝自是忌惮的,无妨。待我逼小皇帝退了位,婉清也会解脱的。”
韩岐登时一惊,恐怕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明目张胆的商议谋害皇上,篡权夺位之事。
“朕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老狐狸会对我下手,那个黑衣人,你目测像谁?”赵怀琰听韩岐的汇报,面无波澜。
“臣看不出来,而且不敢靠太近,怕被发现,功亏一篑,那黑衣人声音极其微弱,臣无能,未曾听清,还请陛下恕罪。”韩岐下跪请罪。
“洛尘,快快起来,你不顾安危为我探听消息,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降罪于你。”
“前几日我们在宫外未曾上朝那几日,那老家伙竟在回来后于朝堂之上威逼于我。”
那日上朝,秦西崇姗姗来迟,赵怀琰苦等多时,众臣却拒不上表,赵怀琰一下泄了气,虽心生不快,却也没表现,只能瘫坐在椅子上。
吕学丰首先出言,“陛下,还请等一等太师大人上朝。”
秦西崇不慌不忙的走进大殿,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屈膝下跪。
“启禀陛下,微臣有罪,微臣来迟了,请陛下降罪。”
“太师年事已高,姗姗来迟情有可原,请起身吧。”
“老臣受先皇之命,辅佐陛下,只是陛下几日不曾上朝,国不可一日无君,置国事百姓于不顾,是老臣监督辅佐不力,请陛下允准微臣告老辞官。”
“朕不上朝这几日,都是太师监国,太师劳苦功高,怎能轻易告老还乡,太师切不可再提此事。”
韩岐百思不得其解,“他要辞官,陛下大可让他走,为何还要出言挽留呢?”
“洛尘,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你远离朝堂多年,不知朝中多数大臣都是秦西崇的党羽,他提出辞官那一刻,立刻就有人跳出来反对,何况他还掌握着一部分兵权,没有那么容易放他走。”
“洛尘,不若你假意投诚,去策反他的亲信,削弱他的兵权,届时,也可再除掉他,我不放心别人去做这件事,我能信任的,只有你了。”
赵怀琰拍了拍韩岐的肩膀。
赵怀琰并不是不担心韩岐会投靠秦西崇,只是心里觉得韩岐肯定不会背叛自己,才会说出这番话试探韩岐。
“陛下,微臣并非不敢,只是,我从城外回来,兄长必定会得知消息,到那时,恐怕兄长更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心存芥蒂,适得其反。因为对兄长的亏欠,我也不想染指韩家的一切。”
韩岐倒是坦率,向赵怀琰坦白一切。
“韩韶不至于将韩家全部拿来与我作对,况且,有你和你父亲在,韩韶会有诸多顾忌,不会蠢到中秦西崇的计谋。”
韩岐有些犹豫,不想面对自己有愧意的兄长,面露为难之色。
不知怎的,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韩岐,赵怀琰居然生出一种不该有的心思,想把这个人据为己有,这种迫切的心情,几乎快要让赵怀琰按捺不住,只是韩岐一幅不解风情的样子,似乎只把赵怀琰当做必须保护皇帝的责任。
还从来没有那个妃子能够如此让赵怀琰牵肠挂肚,想彻彻底底拥有,只有韩岐能让他如此这般。
赵怀琰作为九五至尊,考虑到脸面名声,他从没有在别人面前哭过脆弱过,也无法和任何人交心,可韩岐居然让他有了这种欲望。
他无法接受韩岐离开他背叛他这种事情,纵使韩岐不接受他的感情,他也不会放任韩岐去到别的地方。
“陛下,臣会按照您的指示,继续去监视秦西崇,秘密注意他的动向,他对您不利我们也好有对策。”
韩岐转身欲离去,却被赵怀琰一把扯过来,重重的吻上了嘴唇,韩岐瞬间瞳孔放大,他想推开赵怀琰,却没想到这一推拒令赵怀琰更加兴奋,直接按住韩岐的头持续这个吻。韩岐想推开,却不能太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