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叙斋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且他透过千里镜看过来的眼神满是探究和凶狠,荣千羽有些害怕,她转身朝纪寻安的院子跑去。
“大师兄,我......”荣千羽刚跑到纪寻安院子门口,便看见程叙斋已经坐在了院子内的凉亭中,正与纪寻安叙着旧。荣千羽将剩下的半句话咽进肚子里,呆呆地立在门口。
纪寻安看过来,轻声问道:“怎么不进来?”
荣千羽抬脚走进院子,来到二人身前,低头拱手打了个招呼:“大师兄好,......程掌门好。”
程叙斋点头回应,招呼荣千羽也坐下,然后与纪寻安继续闲聊起来。
“程掌门今日怎有空前来?”纪寻安提起茶壶给荣千羽倒了杯茶。
“今日在修炼中偶有所悟,恍惚间又想起了辰月,回过神来,不自觉间竟来到了她最常待着的竹雨小筑。”程叙斋停顿了一会,他状若无意地看了眼荣千羽:“老夫正在怀念过往,却突然察觉到有一道视线在打量老夫,而且竟是来自合欢宗观景台,老夫心生疑惑,便自行上了山,还望贤侄莫要见怪。”
纪寻安解释道:“程掌门言重了。那视线多半是小羽在捣鼓她那千里镜。”
‘小羽’这个称呼明显带给了荣千羽很大的冲击,二十好几的人了,还被人亲昵地称呼为小羽,荣千羽一时间忘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一边嘿嘿笑着一边害羞地抠着自己的头。
直到纪寻安轻拍了她了一下,荣千羽才赶忙站起身朝程叙斋行了个礼:“对不起,不小心偷看了您。前阵子月隐城附近有些异样,于是我做了个千里镜用于巡视周边。”
由于程叙斋对千里镜展现出了一丝兴趣,三人便一同到了观景台。
“倒真是个实用的小玩意。看来你的新师妹还有些天赋在身上。”接着程叙斋话题一转:“你说到月隐城附近有些异样,可是什么棘手的问题?是否需要老夫帮忙?”
纪寻安拱手道谢:“多谢程掌门记挂,但问题已经解决了。不过一些狼而已,想必是天冷了,食物不够,便起了攻击人的心思。”
“解决了就好。若以后出现任何难以解决的问题,贤侄只管联系老夫便是。当年辰月虽误入歧途,但我与她的交情......护住她的弟子还是应当做到的。”
‘误入歧途’四个字让纪寻安觉得十分刺耳,他盯着程叙斋说道:“无论当年结论如何,晚辈始终坚信师尊不会做出那种行径。程掌门的好意晚辈心领了,但守护合欢宗,是晚辈作为合欢宗大弟子的义务,无需麻烦他人。”
“我与大师兄一同守护,还有路烟师姐!”
程叙斋看着面前两人,轻轻摇了摇头。“唉,罢了。那老夫今日先行告辞了。”
程叙斋离开后,纪寻安仍保持着呆立不动的姿势。
“大师兄?”荣千羽扯了扯他的衣袖。
纪寻安回过神来,问道:“怎么今日午时便开始巡视了?按你的每日规划,应该是酉时。”
“我准备去藏宝阁找点东西,想着正好顺路不如去山顶观景台巡视下周边。”
纪寻安失笑:“又缺东西了?我陪你一起去吧。”
荣千羽咧嘴:“那就麻烦大师兄了。”
二人无言走朝藏宝阁走去,一路的沉默让荣千羽有些尴尬,而人在尴尬的时候就会装作很忙,于是她开始左看右看,假装欣赏那些熟悉的风景,手也没闲着,时不时薅一片路边稀疏的树叶。
“宗门的生活,可还习惯?”纪寻安打破了沉默:“山上生活冷清,你现在应当还是爱热闹的年纪。”
荣千羽摆了摆手,回答道:“那你可看错人了,我这个人天生就不爱热闹,其实我是个I人来着。”
什么哀人?纪寻安一头雾水,但他已经习惯荣千羽嘴里时不时地蹦出些奇奇怪怪的词,于是他自动略过这一部分,继续问道:“我记得你是迷路来到了月隐城,说起来还未问过你以前的事情,你家在何处?不会想家吗?”
纪寻安顿了顿,补充道:“若不想说也无妨。”
纪寻安并非只是单纯地对此感到好奇,他其实存了一些探究荣千羽来历的心思,毕竟有那么一些人,一直认为合欢宗还埋藏着秘密。
荣千羽并不打算遮掩自己的来历,她招手示意纪寻安低头,降低音量在他耳边说:“大师兄,我偷偷告诉你,我不是迷路,我是凭空出现在月隐城后面的破庙里的。”
“你说的破庙,应该是月隐城为师尊修建的庙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