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狐咧嘴一笑:“哎呀,你早该让我上药,也不至于浑身留疤,瞧,明明乃玉肌浑成,非得劈得零零碎碎,果然还是大小姐的话好使……”
他一通絮叨,原清逸就只听进了“大小姐”三个字。
月狐的力度刚好,触感也不粗糙,却与长宁的揉抹大相庭径。
“尊主,属下揉得可还令您满意?”
原清逸闻声回神,迅速拢好衣服闪身。
月狐跳起一道眉毛:“这才揉了一处,你胸口的伤?”
见他没吭声,月狐来回地扫视了一圈,笑嘻嘻道:“兴许是我的手粗糙,那叫名盲女来?”
盲女……
纵与长宁相处了些许时日,原清逸仍不喜人近,可联想到近来身体的异常反应,他点头“嗯”了声。
没料到冰山真会答应!月狐双眸闪光,边往外跨大步边道:“尊主一言九鼎,待会可不许赖皮,我马上就回!”
月狐都要乐坏了,此乃天大的好事,盲女亦为女子,只要原清逸肯允许别的女子近身,兴许慢慢就能接受其他女子......纵使暂时只能接受盲女近身也成,天下可多得是貌美如花的盲女!
他认为沈傲霜安排长宁接近原清逸,令兄妹二人感情深厚,果真乃一步妙棋!
不及一柱香的功夫,月狐就麻溜地带回名盲眼少女,生得圆润可爱,一看就讨人欢喜。
他故意找了名与长宁年岁相仿的女子,免得原清逸心生抗拒。
原清逸盯着玉凝膏些微走神,脑中纷扰着长宁替自己揉抹的场景,晃了眼来人,也未吭声,自顾转身露出左侧肩上的伤痕。
见他顺从,月狐喜上眉梢,将白玉瓶递到盲女手中,温和道:“小姑娘,这药需得揉渗入肤,你且细致些。”
说完,月狐自顾退至侧边,念及原清逸的嗜血症,他还是不大放心将女子独自留在屋中。
盲女嫩生生地应了“好”,熟路地在原清逸肩上揉搓起来。
手若无骨,力道也很舒适,原清逸未觉厌烦,但心头也无一丝异样感。
以往长宁的指尖只要触碰自己,他的心就会立马绷紧,渴望她抚摸得更深,想要她久久地停留。
怎会如此?莫非因人陌生,自己心怀警惕?
原清逸试着放松脊骨,他迫切地想从别人手上体会长宁带给自己的欢愉,以此确认他只是因不曾被女子触碰,因此每每长宁靠近时,他才会有诸多异常反应。
调理内息间,盲女的手顺着疤痕往心口揉去。
原清逸忽觉一阵厌烦,他飞速起身拢好衣物,冷声道:“送客。”
盲眼小姑娘还以为是自己按得不好,空洞的眼眨了好几下,嘴唇轻轻蠕动。
看好戏的一对眼愣了片刻,月狐盯紧窗前的背影,迅速行至桌前,温声道:“小姑娘,你的手艺很好,只是我家公子近来身子不适,麻烦你,这边请。”
盲女虽不过揉了掐指的功夫,月狐认为也算是有所进步。
转念又一想,如今原清逸愈发宠溺长宁,或许下回该选个童颜丰乳的美人,不失纯真,亦兼具女子柔美,指不定能让他在放下戒心的同时生出些别的心思。
月狐以为男子皆有欲,既然原清逸身体正常,一旦开过荤就绝不可能会抗拒香软美人,说不定还有助于他修炼七绝神功……
待人走后,原清逸行至桌前,拿起玉凝膏放在掌心抚摸。
忆起柔软的手指,轻盈的呼吸,带着甜香的身体,被长宁抚摸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因想念而沸腾,及至耳际蔓延出一抹红。
原清逸盯着被樱唇扫过的指尖,心忽地一热,遂掏出甘糖含入口中,又想起她的手指揉过自己的唇。
他猛地起身,在屋中来回地踱步……
杏月十七,晨光熹微,淡烟缭绕在雪峰之巅。
长宁溜完圆圆后寻着记忆朝北而行,白石台矶,峻石林立,一块巨石凿成天然遮罩,上刻“幽泽”二字。
她跳下虎背,立在阶前轻轻问道:“尊者爷爷,您在吗?”
掐指间,有温和声自石缝飘下:“孩子,进来吧。”
长宁绕过白鹅卵石铺就的池子,行至满坠藤萝的假山,钻进石缝中的羊肠小道,边走,圆圆边低低地嗷呜。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便有光线映入眼帘,她撩起层层藤萝朝里打望,湖水蓝中泛紫,上缀飘花,岸边佳木香繁,如入仙境。
长宁笑道:“圆圆,穿过木道到对面的竹篱。”
伴随着“嗷呜”声,湖里跃起一尾红鲤,溅起五彩的水花。
及至阶前,长宁轻快行至木桌,乖顺拜礼:“尊者爷爷,您知道我会前来?”
因原清逸的离开,她这两日情绪些微低沉,心中亦有诸多疑惑,因此特地抽空来了趟幽泽。
菊瓣翡翠茶盏袅袅飘香,和田白玉盘上放置着各色糕点。
尊者招呼她坐下,递过一快晶冻:“想着你总会来找我。”
长宁咬了口椰玉冻,也不拐弯抹角:“尊者爷爷,雪雪是你送给兄长的么?”
“嗯,至今已有六载。”
“那日也是您故意让我见到它?”
尊者点头,对于长宁能猜到这些事,他并不觉稀奇,若是连此事都猜不得,反倒令他失望。
长宁夹了块琼粉团在掌心,任圆圆舔食。
这些日子来,她也注意到原清逸与尊者间存有罅隙,虽不清楚过去发生过何事,但直觉告诉她,尊者不会伤害原清逸。况且无论原霸天还是尊者,都一直嘱咐自己守护好他。
若见雪蟒乃尊者有意而为,其下必有计量。
长宁直截了当地问道:“那您意欲何为,我清楚雪雪的存在能帮助兄长?还有,自被雪雪咬过,我就觉自己的身子些许奇怪,此为何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