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纺平时不会在烟港久留,个人原因和工作需要,她自从在孟家上位以后就没有闲下来过,一年到头都在国外到处跑,能跟柳慈见上面的机会很少。
所以本就话很多、情绪又很饱满的她,就很容易喝醉。
“你是不知道我在西雅图过得是什么日子!”
孟纺手边一溜阅兵似的空酒瓶,“合作方的酒品、太差了,每次跟他们吃饭我都悲伤得想呕吐,真是不知道我是怎么忍受下那几天的,拍完我就赶紧跑了,想着回来的时候一定去你家蹭点酒喝。”
柳慈撑着额头叹气,侧过脸示意身后站岗的格罗佛拿点醒酒汤回来。
他跟孟纺吃饭的时候是不会选择喝酒的,虽然他酒量好,轻易不会喝醉,但是比起从小就十分热爱各种酒类,且自由奔放的知名酒鬼摄影师Gemma,还是拼不过的。
孟纺显然是在西雅图憋屈得狠了,餐盘里的玛德琳贝壳被她用叉子戳得面目全非,她明显还不解气,于是又看向柳慈手边的那一份玛德琳。
柳慈跟她对视两秒,然后把自己的玛德琳递过去。
“还是阿慈你最好了……”孟纺对柳慈的玛德琳明显温柔了很多,至少只是拿刀子切成片而不是戳成堆,“刚见到我就想说了,你把头发染回来以后,特别像你上高中的那个时候,你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变模样呢。”
“阿慈,你都不知道那时候的你多温柔多招人,那些学弟背地里都喊你男神啊主人啊,我班级里的同学也天天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又不能真给,只能说你家里不通网,被人说找借口也找个现代一点的吧。”
柳慈望向窗外,轻声开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临近傍晚,零星的灯光缀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这座城市总是车流不息人潮不止,柳慈一年四季都看着这副忙碌而繁荣的景象,偶尔也会觉得乏味。
他和孟纺的座位选在窗边,视野很好,这一层又没什么人,很适合老友重聚说说闲话来。
“是啊,都多久以前的事了,”说了一下午,孟纺也喝了一下午,这会儿是肉眼可见地迷糊起来,声音也渐渐弱下去:“你幼儿园的时候……”
知道孟纺又要说什么,柳慈转过脸不接茬,只静静抿了一口手里的果汁,随即他蹙眉,直觉这果汁的味道不对。
他看了一眼已经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似乎已经睡着了的孟纺,起身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眼见格罗佛还没回来,他只能发消息吩咐道:[我去洗手间。你回来把孟纺送回公馆。]
孟纺不愿意回孟家那宅子,嫌晦气,她自己住又没意思,平时在烟港都是住柳公馆的。
柳慈没做停留,目的明确地走到这一层的卫生间,关门,然后反锁。
那果汁里的东西在此刻终于开始发挥它的作用,柳慈逐渐感觉到一股热气从耳边开始蔓延,接着是脸颊和嘴唇,他轻轻喘了口气,手臂摸索着撑上洗手台,单薄的背绷得很紧。
这感觉和单纯的瘾发作不同,瘾对他来说是一种很自然的东西,他早就已经习惯时不时需要和人上床来打消□□的日子了。而被下药则是相当被动的,这种被控制着发情的感觉非常让柳慈不爽。
愈演愈烈,柳慈意识到这种程度的药性是不能靠自己解决的,他拿出手机想要给格罗佛发消息让他过来,可发情热已经让他的手脚发软、拿不稳手机,连解锁都很困难。
偏偏这种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出现的人抽走了柳慈的手机。
柳慈抬眸,盯着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高大男人,冷声喝道:“滚出去。”
这男人的长相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野性,身高瞧着得有一米九,满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相比起来柳慈都可以说是弱势。
被柳慈骂了,男人没表现的生气,反而笑眯眯地凑上来,那表情亲昵得简直让柳慈感到恶心:“别啊甜心,你知道你现在有多可爱么。”
“我不太觉得您会认识我这种人,所以还是自我介绍一下,我是Voyage的香水师,兰德里·劳伦斯。也是您素未谋面的、未来的合作伙伴。”
兰德里明显对柳慈很感兴趣,他微弯下腰,这个角度似乎能更清晰地欣赏柳慈的脸——那副冷冰的面孔此刻因为情热而变得湿漉漉的,白皙细腻的皮肤上隐隐透着薄汗,灯光下显得更加湿润漂亮,或许是因为太热,柳慈总控制不住去抿唇,剔透的水光腻在上面,晃眼得很。
非常、非常迷人的一张脸,哪怕是周游世界,见惯了人文风景的兰德里也只遇见过柳慈一个这样特别的人,孤傲自负,犹如月色一样清和而疏离,偏偏又生了一副人人贪恋的皮相。
尤其是那冷峻的眉峰因为不满和难耐微微簇起、连带着眸子里那些居高临下的嫌恶一起品味的时候,触犯禁忌和占有一个无比倨傲的人的快感同时迸发,令兰德里魂牵梦萦了好多个日夜。
“真是漂亮的一双眼睛……”兰德里想去摸柳慈的脸,被柳慈抬手打开。
说是打开,其实更像是轻碰了一下,柳慈实在是没什么劲了,光是依靠着洗手台站着就耗尽了他的力气。
他微微侧过脸,纤长的浅睫抬起,明明是处于下位,抬眸睨着人的气势却不落丝毫下风,甚至压了兰德里一头。
柳慈气息不稳,但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丝毫没把兰德里当成威胁:“现在滚出去,我还能放你活着回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