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人显然没有将金吉吉一干人放在眼里。此时的郑家,父与子的位置已经调换。坐在主位的是郑家的那位公子和小姐,而他们的“爹娘”此刻正恭敬地站在身侧。
“怎的不干脆杀光他们?”女子娇声道。
公子瞥了女子一眼,“你可知他们的身份?”见女子一脸不屑,男子似乎懒得跟她多言,冷哼一声。
倒是那叫郑百淋的老者讨好地笑了笑,“小姐,我们与魅雪门和卫兽斋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本就是不期而遇,正事要紧,若是杀了他们,麻烦不小。”看着女子一脸不快的模样,忙不迭压低声音道,“咱们自然是不怕,只是此令非同小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听到此令二字,女子脸色一僵,抿口不再说话,只是转头看着远处的马车,冷声道,“不就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有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也犯得着我们这一大帮人陪着演戏。”
女子说完,“郑百淋”望了男子一眼,抿嘴不语。血手令非同小可,他们充其量只算打个前哨。只是按着他们这些时日获取的情报,这女子的身份着实普通到再普通不过,唯一亮眼的就是有几分姿色。至于与此女子同行的男子,身份不明,极有可能是战将军的幕僚。
一个幕僚,一个厨娘,两个马夫,这样的阵容,岂有将功劳让与他人的道理。
他是血狱的十大捕虏监之一,眼前的年轻男女是血狱三大狱其一,“血骨狱“”狱长的儿女。若是完成此次任务,两位少主在血骨狱的地位便巩固了些,如此好事,不容错过。
“令下之人,是否必交其头?”年轻男子轻声问。
“郑百淋”心下一颤,骤然想到方才惊鸿一瞥时自家少主的眼神,忙应声道,“令下之人,必死无疑。”随即压低了声音,“天涯何处无芳草,少主慎重。”
男子撇撇嘴,眼中颇有不满之意。
身边总管模样的中年男子舔着笑凑近了些,毫不遮掩地道,“郑捕虏监所言极是,只是那女子,也并非定要死在今夜。”看着年轻男子眼神一亮,中年男子笑得越发谄媚得意,“少主将其囚禁起来,哪一天死还不是少主说了算。”
年轻男子舔了舔嘴唇,唇边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方才那抹艳色虽然一瞬而过,却让他身心俱颤。女人,他玩过不少,但像今日这般势在必得的渴望却从未有过。
“郑百淋”心底掠过一抹恼意,看少主的神色,今日这个人头怕是无法顺利拧下了。
车厢内,淡淡的幽香弥漫,金吉吉早已沉沉睡去,秀眉微蹙,显然身体不甚舒畅。阿重坐在榻边,一瞬不瞬望着金吉吉,手指轻轻抚过金吉吉的秀眉,在听到外面响起“囚禁”二字时手指一顿,头微抬,望着郑家的方向,双唇微启,淡淡地吐出一个字,“剐”。
郑家的方向骤感一阵凉风袭来,眼神好的似乎看到一片薄如蝉翼的柳叶掠过。
没有人在意。
转瞬。
蹬、蹬、蹬、不少脚步声响起。
不少郑家人连退两步。
狼戮瞳孔一缩,只看到那郑家的总管整张脸的下半部份,从嘴巴处被深深挖了一个洞。人在地上打滚,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狼戮的眼神极佳,那总管的两片嘴唇,连同舌头,整整齐齐叠放在郑家公子的茶桌上。即便看过狼群生生撕咬其他动物的场景,眼前这诡异可怖的一幕依旧让狼戮心惊胆战,
“郑百淋”最先反应过来,手指微弹,那总管总算消停下来,整个人昏死过去。
在瞥到桌上那血淋淋的物件时,“郑家兄妹”蓦地站起身来,眼露惊色。
郑家所有的目光,此刻都望向了马车的方向。
“郑百淋”的心里,油然升起一丝极度危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