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晖本来在整理课本,听得她不耐烦的语气,连忙拿起书包先退出去,给她让位子。
光看齐晖那副紧张害怕的样子,四周的同学总能七嘴八舌议论很久。
看,栗嘉又在欺负他。
栗嘉只会欺负老实人。
栗嘉真是渣透了。
……
引发争议,心情格外烦躁。这就不顾好友还在墨迹,先一步逃离教室。
走廊里,确实透气。
要是来点风就好了。
等人是一件特别无聊的事,浪费时间不说,还难熬。她朝教室里喊了声:“快点啊,谢语诺——”再就靠在一旁墙上,玩起手机。
手机屏幕的光映照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楼梯那边的灯灭了,整条走廊像是怪兽腹中的场景。有丁点动静产生,人就会胆战心惊。
这里就只有从教室里透出来的一点光亮。
每一位走过来的学生都会被玩手机的她吓到。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
栗嘉心烦意乱,干脆不玩手机了,就站一旁安静地等。岂料如此,情况更差。同学一开始没发现她,再等靠近,便注意到这里还站着人,吓得更慌。
尖叫声连连。
“哎哟喂!你怎么跟鬼似的!”
栗嘉笑了,一笑就停不下来。她笑他们傻。他们觉得她疯。
正好凌彦月来了,见她笑得喘不过气,撇了一眼,眼神冷淡,像见到陌生人。
栗嘉立即收起笑容,挑衅地抬高下巴,问:“你看什么?”
凌彦月没理她,笔直地走过去。
看着他的背影,她突然很想叫住他,问道:在你眼中,我是不是特别像神经病?
她是想问,肯定也不敢真问。万一问了,对方回个“是的”,那心里得多难受。不知不觉中,她的笑声没了,整个人如同丢了魂魄,还有点想哭。
好友在旁讨论,过阵子要怎么玩。
她始终提不起劲来。
晚上。
她一边搓澡一边狼嚎大哭,吓得妈妈跑来敲浴室的门,紧张兮兮地问:“你是不是被人打了?”
爸爸不顾电视机里正播放着平日常看的综艺节目,跟过来插嘴:“只有你女儿打人家的份!”随后,想拉妈妈走。
妈妈觉得爸爸说的有道理,临走之前又问了一句:“是不是老师要请家长啊?”
栗嘉哭得更伤心了。
折腾了一天,丝毫不影响睡眠质量,夜里睡得特别香。
翌日,闹钟响了,真不想起床。
闭上眼睛,伸手够了半天旁边桌子上的手机。“啪叽”一声,手机掉地上了。
“诶……”
叹气成为睁眼后的第一句话,代替了“早安”。
栗嘉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自己,洗脸、刷牙、涂护肤品……因为昨天凌彦月的那句话,她对镜子里的自己产生怀疑,手有点哆嗦。
“真的很丑吗?”
万般纠结下,只涂了唇膏。
“就这样。”
随后,她将手机扔进包里。系好鞋带。冲出家门。一路狂飙。
不管昨天发生什么事,今天又是全新的开始。
她的乐观,向来是五颜六色的,能搭建彩虹,驱赶乌云。
下了车,继续走十分钟,会看见荔城中学的校门,以及门口硕大的六个金字——荔城高级中学。
她时常吐槽:写大门上的笑话,谁看到不想笑两声。
栗嘉今天没吃早餐,但还是迟到了,被门口的学生拦下记名字。在她这里,迟到已经不属于意外事件了。
一旁站着发愣的凌彦月假装不认识她。一同值日的男生小力地推他。
“你们班的吧。”
凌彦月敷衍地回:“是的。”
那男生不识相,非要找栗嘉聊天。
栗嘉正处于被记名字的烦躁之中。
“同学,你这样可不好,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栗嘉并不知情,有些意外地问:“什么日子?”
“五年前的今天,咱们张校长刚红红火火地踏进了荔城中学哦。”
栗嘉无语了,默默附和:“那他真是辛苦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将荔城中学始终好不起来的锅全甩张校长身上了。就只会年年喊口号,今年又是最有希望的一年。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
凌彦月拿起一旁的手册本,准备跟那位学生会的男生一起进行班级检查。
凌彦月在后面说:“你的耳机拖到地上去了。”
栗嘉站住。
凌彦月走到她的跟前,说:“刘老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啊?”什么话。
凌彦月清清喉咙,学着刘老师那饱含情感的腔调,说:“迟到,可耻!”
栗嘉哭笑不得:“你学得可真像。”
凌彦月走到前面去。
过了一会。
栗嘉气得挠头,向凌彦月高喊:“你耍我,这就是你说的!”
凌彦月已经上楼了。
呵呵。栗嘉真该替凌彦月感到开心,他这混蛋不光学习优秀,连损人的方式都五花八门的。况且,就她这智商,怎么到了他这里,居然每次都能听懂他话里的阴阳怪气,也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