栢玉完全没打过,但是看司徒璟的心情挺好,不想扫他的兴,答应试一试。
司徒璟让球童教栢玉怎么用球杆,怎么挥球,栢玉听得很认真,看着球童打球很轻松的样子,想着自己打也不难吧?
第一杆打下去,在高尔夫球周围铲了一个坑。
第二杆打下去,球没出去,杆子飞了。
第三杆球打出去了,人也两腿缠在一起螺旋栽地。
姜洺忍不住笑了,栢玉除了白净,还挺可爱的,“哈哈哈,刚开始打是这样的,再试试?”
司徒璟看姜洺一眼,姜洺不笑了。
栢玉被球童扶起来,只听到司徒璟说:“把脏衣服换了,到旁边坐好。”
“哦。”
栢玉换了一件白色连帽短袖和浅咖色牛仔裤坐在遮阳伞下,像盘尾坐的猫咪,乖巧地看着司徒璟和姜洺打球。
看不懂他们打得谁多谁少,但司徒璟进球的时候,栢玉会跟着球童一起鼓掌。
打到傍晚,姜洺输了三杆,终究没有赢过司徒璟,杵着球杆气喘吁吁地发问:“你使那么大劲,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让我赢?”
司徒璟薄唇半勾,“打球靠实力,我为什么要故意放水让你赢?”
姜洺轻哼着放下球杆走了,他要回去遛狗。
栢玉把毛巾递给司徒璟,“我可以回去了吗?马上要开学了,我想准备一下。”
司徒璟用毛巾擦着汗水,走向球场出口:“等会我要出去,让周秘书顺道送你回去。”
“好的。”
栢玉在客厅站着等了一会,看到司徒璟换上精致的定制西装,扣上宝石袖扣,从楼梯走下来。
极具侵略性的五官没有过多表情,但是给人神采奕奕的感觉,仿佛脱离易感期又打了一下午高尔夫,就脱胎换骨了一样,步伐轻快稳健。
有一瞬,栢玉很想偷偷拍下此刻的司徒璟。
虽然他的性格糟糕,阴晴不定,但是拍成照片真的很值得观赏。
司徒璟抬头和他对视,“走吧。”
栢玉坐到车内,周秘书关上车门,小跑坐到驾驶座调出导航,“栢玉先生还是住在上次的那个地址吗?”
“是的。”
夜晚的路灯瞬间亮了,车子行驶在宽阔的大道上,光影划过栢玉白皙的脸。
司徒璟打着电话,“在路上,一会就到。”
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栢玉发现司徒璟的脸色瞬间阴翳起来,直接挂断,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
栢玉的感冒没好透,再加上最近几天身体有点累,把手肘靠到了车窗边撑着头昏昏欲睡,还真的睡着了。
他梦到自己出现在以前小叔家昏暗的厨房里,面前是乔永毅把刀架在栢莉脖子上。
那张狰狞的面孔,充血的眼睛,像魔鬼一样放大,“把钱拿给我!”
“我以为你死了,你怎么能这样?栢玉还在发烧,你不要把刀对着她!”
……
忽然,有人拍他的脸,声音冷冽而不耐,“到了。”
栢玉发现自己靠在司徒璟的肩膀上,睡了一路,车已经停在小区门口了。
“口水粘我身上,你就死定了。”
“我……看看?”
栢玉低头为他理好衣领的褶痕,确定衣服上没有留下湿迹,“没有粘上,我走了。”
那股无花果香飘忽扫过司徒璟的鼻尖,飘走了。
司徒璟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一下,转头追着栢玉下车的背影,“我给你那么多零花钱,换个像样的房子住吧。”
两人定下合约时,就一致认为合约很快就会结束,双方都觉得没有必要住在一起。但是两次送栢玉来到这里,司徒璟都会闻到空气里有一股垃圾站的酸臭味道。
让他不禁想,怎么会有这么多人住在这样糟糕的地方。
他给栢玉每个月八万零花不算,还发过不少红包转账,崔母还给了栢玉一张二十万的支票,足够在城区租个干净整洁的小公寓了。
“有时间我会去看的。”
栢玉关上了车门,注视着车子开走,转身走进小区。
周秘书点开导航,往举办宴会的豪庭酒店走,突然接到老董事长的电话,电话开了扩音。
“董事长?”
“你怎么当秘书的?迟到一个小时,再过一会席都快散了。别告诉我,那小子还在路上,我要让财务部扣你工资!”
一提到工资,周秘书脊背绷直看向后视镜,“老板?”
司徒璟语气散漫,“这么心急,你吃降压药没有?司徒家的人都没来,他们的席也不能散。”
司徒简在电话里怒骂了一会,周秘书专注地看着车,也不敢挂断。
司徒璟揉着眉心,沉声说了四个字,“有完没完?!”
对方把电话挂了。
其实今天出发的时间很早,去酒店刚好到宴会开始的时候,因为行程是周秘书定的。
只是栢玉睡着了,眉头紧锁,肩膀还在抽动,嘴巴里嚷着“别……”“不要……”之类听不懂的话,很不安的样子。
按照以前对老板的了解,周秘书推测老板会冷硬地把栢玉推醒,但是老板竟然让栢玉靠着肩膀睡了。
直到车停在小区门口,栢玉还没醒,反倒睡得熟了,蓬松的头发耷在额前,还有软绵绵的哼声。
车子在路边停了半个小时,实在来不及了,才把栢玉叫醒。
路面飘起小雨,周秘书打着转弯灯,右转进入豪庭酒店,“老板,董事长不会真扣我工资吧?”
“你觉得会吗?”
“不会。”
周秘书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