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驱使着他去狩猎、进食。

而他的棠棠，又是那么的诱人。

温热的体温，柔软的触感，还有那萦绕鼻尖、令人发狂的甜香。

香味浓郁蚀骨，像小蛇般钻入他的鼻腔，在他的五脏六腑内游走。津液不受控制地在口中泛滥，即使他不断吞咽，也无法阻挡它漫过獠牙。

棠棠啊，你为什么这么香？

香得他快要发疯。

陆野在心底嘶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行压制着将眼前人拆吃入腹的冲动。他眼珠转动，缓缓看向不远处的姜宝珠。

吃了她。

吃了她，就不会饿了。

不会饿，就不会想要伤害他的棠棠。

陆野缓缓转身，就要移动时，胳膊被两只手死死抱住。他垂下眼眸，看见苏棠嘴唇哆嗦，声音带上了哽咽：“陆野，你不要咬她，好不好？”

苏棠颤抖着扯开衣领，天鹅般优美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那黛色的血管下，甘美的血液正沿着天然的河道缓缓流淌。

“陆野，你想咬人，就咬我吧。”

漂亮的少年高仰着脖颈，泪眼朦胧，像是在索吻，青涩而诱人。

……

姜宝珠从昏迷中苏醒，后脑传来阵阵钝痛。她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沙发上，漂亮的少年正被高大的男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微弱的抽泣声。

姜宝珠瞳孔骤缩，踉跄着冲上前想要拉开男人，却没有拉动分毫。对上陆野阴沉的目光时，她的心猛地悬起。直到瞥见那张冷峻的脸上没有沾染一丝血迹，又看到苏棠完好无损的脖颈，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苏棠推了推陆野结实的胸膛，声音又细又轻：“陆野，你先起来。”

陆野明显意犹未尽，磨磨蹭蹭地从沙发上起身，眼底还残留着未消退的暗芒。

苏棠迅速整理好凌乱的衣衫。他向姜宝珠伸出右手，温声道：“姜宝珠，对吗？我叫苏棠，屠苏的苏，海棠的棠。”

姜宝珠握住那只微凉的手，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有些没有弄清楚现状。此刻的陆野，眼珠已恢复成黑色，皮肤有些苍白，看着像个正常人，但手腕上狰狞的牙印仍警示着他的危险。

苏棠顺着她的视线解释道：“陆野被丧尸咬了，但仍保留了人类的理智。”

“所以刚刚他是在.....”姜宝珠欲言又止。

“虽然保留了人类的理智，可饥饿感仍在折磨他。”苏棠顿了顿，打了个比方，“就像望梅止渴，他需要通过我的气味来压制食欲。”

陆野站在苏棠身后，目光不善地盯着姜宝珠。这个充满占有欲的眼神让姜宝珠后颈发凉，她急忙转移话题：“既然学校不安全，我们是不是该想办法离开？”

苏棠点了点头道：“我想回家，我的家人都在水原市。”

说罢，他又补充一句：“水原市是离南海市最近的城市。”

姜宝珠自然表示支持：“我的父母也在水原市，我们可以一起离开。”

苏棠仰头看向陆野，眼中盛满期待，“陆野，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

陆野垂眸凝视着少年，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无声地点了点头。

走廊里腐臭弥漫，丧尸学生嘶吼着扑向几人。陆野面不改色，拧断丧尸脖颈的动作利落如砍瓜切菜。苏棠和姜宝珠小心翼翼跟在陆野身后，像是“老鹰捉小鸡”游戏中的被保护的小鸡。

楼梯转角处突然窜出一个人影。

陆野双眼微眯，就要动手。苏棠眼疾手快按住了他的手臂，急声道：“是江辞！他好像没有被感染！”

江辞，陆野头号小弟。此时，他一个滑铲，狼狈停步，指着身后紧追不舍的丧尸道：“快跑啊！有丧尸！”

十秒后，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丧尸瘫软在地，颈骨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江辞喉结上下滚动，赞叹道：“陆哥威武！您简直就是雄鹰一般的人物！男人中的男人！”

陆野眼神冷漠，淡淡问道：“你怎么在这？”

“说来话长，队里兄弟被疯子咬了，陆哥不是让我去找校医嘛。我刚进入医务室，就被人敲中了后脑勺。”江辞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醒来时整个学校都成了丧尸窝，那场面，我腿都吓软了！”

陆野漠不关心，连个眼神都没施舍。

江辞望向姜宝珠，憨憨道：“这位妹妹叫什么名字？我是江辞，陆哥小弟。”

姜宝珠抿了抿唇，冷淡回道：“姜宝珠。”

陆野没有理会两人的对话。他牵起苏棠的手，就要离开。

“等等我啊！”

江辞连忙追上几人，不忘问道：“咱们这是要往哪儿去？”

苏棠回道：“我们打算离开南海市，前往水原市。”

江辞惊愕道：“学校里这么多丧尸，我们要徒步穿过丧尸堆吗？这不是找死吗！”

“不然呢？”陆野斜睨的眼神冷得能结冰。

江辞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变戏法似的晃了晃钥匙串：“医务室顺的，正打算去车库碰碰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