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奉轻摆了摆手:“我非是神医,且来我处问诊之人不问出处也无需钱物,只要按病状在山中栽几棵杏树即可。”
“足下大善。”
戏志才想到初见时常山的那一言:“敢问足下,若是要栽上五棵杏树,病状是急还是缓?”
“病状如何,还且需四诊望闻问切,否则岂可妄下定论。”
戏志才被董奉唤进屋内里间,只留下小徒弟常山负责招待剩下几人。
常山将人迎进屋内后,分别给每人送来一盏茶水,而后又跑到院中去铺药材,满宠闲来无事想上前帮忙却被常山又推回屋内。
“你又没随着老师学过医,怎么懂那些草药,还是先歇着吧。”
满宠笑了笑顺着常山的动作又坐了回去,他拿起方才手旁送的那盏茶饮了一口,口中苦味直冲云霄。
他看着手中那盏茶惊讶道:“这泡的是何药材,当真味苦。”
院中的常山听后扑哧一笑,扭过脸就朝屋内回话:“自是用的黄连,明明用药材所泡的上好茶水,怎你们就喝不惯?”
满宠将茶杯放下,心中暗暗吐槽——黄连泡茶谁能喝的惯啊!
此时,屋内里间的董奉自问诊戏志才后,便一直默不作声,瞧着就让人心中惊忧。
本该最为忧心的戏志才却从容淡定,他将挽好的衣袖不紧不慢的放下:“不瞒董公,先前我就已寻过不少医师,大多尽言或是肺痨再加劳累过度,陈年旧疾恐是难治,虽有调养却也始终不见效果。”
董奉神色略显缓和,看着面前不过二十余岁的男子,心中谓然长叹:“你先前寻的医师所言不错,不过是你身子越来越差,先前所用药材自是无用了。”
后者侧过头遥望窗外山中,衣袖下的双拳不由得用力攥紧了些,瘦削修长的手背爆出条条青筋。
戏志才轻笑一声,面上仍是云淡风轻。
“董公不妨直言,无论如何志才都能承受。”
约莫着一柱香的时间,里间的屋门才被人打开,满宠见戏志才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志才兄,如何了?”
戏志才面如常色:“本就没什么大碍,调养几日就好。”
这话从戏志才口中说出,满宠自是不信的,若本就没什么大碍,历史上又怎会病逝而亡。
满宠眉心微皱:“志才兄莫要骗我。”
他低眸浅笑:“我怎会去骗伯宁。”
见戏志才不说实话,满宠只得将信将疑的看向董奉,董奉摸了摸胡子,躲过他的目光侧过头去。
满宠无奈轻叹一声:“那可需在庐山多住些日子以作调养?”
董奉别过身,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满宠听:“病患不愿意,医者也是不好强留的。”
满宠又转过头去看戏志才,后者丝毫没有心虚之色,辩解着:“主公那里实是缺我不可,志才怎好离了主公而去。”
戏志才自己已有了考量,满宠也不好再喋喋不休下去,只盼着他的身体最好是真的无碍。
董奉闷哼一声,把将药方塞到戏志才怀中:“每年年关我都会去给你把一次脉,你最好真的无碍。”
戏志才笑了笑:“劳累董公挂念志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