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帐篷里,五人正在用餐,侍从垂手低眉站在一旁。
洛尔挨着安启坐下,开餐时,动作极其自然流畅地,换走了安启的餐盘。
安启神色复杂地盯着餐盘里的杂蔬,心底幽幽叹了口气。隔空叉走了葛兰盘里的花菜和鱼,然后把洛尔面前本属于她的牛肉推到葛兰餐盘边。
瓷制的餐盘边缘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地哒的一声。葛兰身后的仆从指尖颤了颤。
“你最近看起来血气不足,多吃点红肉。”
安启的眼神明亮又真挚。
“血气不足?那不该补充新鲜的血气?”
葛兰把刀叉一丢,托腮觑着安启。
“也对,那你想要这只,还是这只?”
安启从善如流地把胳膊伸过去。
“野地放养,杂食溜达牛,血气丰盈,肉质鲜美,你值得拥有。”
“噗!”
葛兰笑弯了眼,栽倒在洛尔肩上,顺势咬了口横在眼前的鲜牛蹄子。
“不错,正新鲜,适合配酒。”
葛兰下巴点着洛尔的肩,笑得发丝乱颤。
痒死了,烦人!欺负他的alpha,还乱黏人。
皎月般的Omega被骄阳无情地推开。
————
“算了,把那些小东西收好,别伤到我的葛兰。”
门才关了又被冲开,来人把鞭子往架子上一甩,下巴枕在诺曼肩上,捏住他的手腕拉到近前,就着呡了口酒。
“不错,回口甘冽。梨园落雪了?”
“要不要回去看看?”
“不要,山坳的春太冷,我身体吃不消。”
诺曼稳稳端着酒盏,漫不经心地回应。
“你一个alpha,怎么和Omega一样畏寒嫌热的。”
伊利亚舔了口酒液,顺便在伴侣蔓着青筋的腕上嘬嘬。唔,是她喜欢的雪窖梨花的气息,好凉,好爽……
“大约是生了葛兰,血气都让他带走了吧。”
诺曼饮尽盏中剩下的酒,转身环住伊利亚的腰,新雪般的长发覆了她一身。
“听说红肉补充血气,红肉是什么肉?红酒渍过的肉?”
“也许?你听谁说的?想试试?”
伊利亚抱着他转身躺进座椅。
“嘶!又压着我的头发。”
玉竹般的指尖泄愤似的用力,搓揉着伊利亚暴露在外的腺体。
伊利亚难耐地弓腰弹了两下,活像一只被刀背敲死了,又没彻底死透的鱼。
“又是我的错?”
“好好好,轻点轻点,诺曼,你剪一剪,头发剪一些嘛,剪到腰好不好。”
要不每次都会压到,次次拿这个理由作弄她。
“我喜欢,为什么要剪。”
“像你,被个Omega整治的,二十年不敢留长发,窝囊。”
诺曼扯过伊利亚的领带,将长发束好,伸手拨了拨伴侣短得甚至盖不住腺体的头发。
“难看。”
“啧。”
伊利亚仰头抬手解了领带结,主动把领带送了出去。省的被自家伴侣一个不小心勒死。
“你被人抓着头发往地上猛磕试试,那是什么Omega?简直无赖。”
缠着她的马腿,拖得她人仰马翻也就算了,还揪着她的头往地上死磕,半点风度没有。
“你一个alpha,和Omega打架也就算了,打又打不过,抱着在泥里滚来滚去,丢人。”
“你行你上,哪个Omega能扯对手的袖子勒人脖子,抽人腰带缠人手腕,还脱人靴子扯人绑腿捆脚的。我当初就该全脱了,让她无处下手才对。”
“还有,是谁的马见了安娜就躲的,怎么养成的你心里没数么?”
那是他的错吗!好好一个Omega,见到他这种优秀的alpha不想着怎么拥有,上来就锁喉踢裆。还说他的马是种马,要不阉了,要不从战场滚回农场,别在那勾搭她家煤球。
丑的要死的黑鬼,谁稀罕!
“还脱光了打架,你怎么不把自己剥光了绑个丝带送到她床上,让她为你打天下,躺赢不好吗!”
一提到那个可怕的Omega,上一秒还你侬我侬的两人,吵着吵着就打了起来。架子用具翻了一地。噼里啪啦、叮叮咣咣,震得屋顶空空直响。
五人的餐食突然变得杂合而统一,安启心知大约是安全了,又哄着葛兰给她试了几天毒,一行人将将走到伊利亚公主领边界。
一个人影远远地奔袭而来,直突进队伍中间才勒马急停,扬起的马蹄差点踢到安启的马脑袋。
“照顾好我的宝贝,他若在你身边受一点委屈,把你片了下酒。”
人影说完策马而去,带起的尘土扬了安启一脸。
“呸呸。她什么意思,别和葛兰抢饭?还是照顾好葛兰就留我一条狗命?”
安启蹭了蹭嘴角的土,又掸了掸衣领的草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