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兰眼神闪烁,忽然急声厉喝。然后踉跄着退了一步,栽进铺了一地的被褥里。愤怒地撑起身看她。
“我就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忘了。这只杏花猫虽然胆大到蹭她的被子,绞她的毯子,但却实打实是个纯白Omega来着。而她安启,虽女,但伪装alpha…
公然在Omega面前搞颜色,现鉴别为渣。
这是真气还是演戏?安启瞧见他脸憋得通红,然后飞速朝她眨了两次眼睛。
葛兰正在合理化他们之间的纠缠。
她再不动作,就白白浪费了葛兰发癫似的演技。安启单膝跪了下去,像一个卑微的,遇见命定之O的傻A。说起来,这好像是她第二次因为葛兰膝盖落地。
“是我唐突了您,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吗?”
来玩一场游戏吗?
安启欢乐地眨眼,她头一次发现,葛兰还挺好玩。
————
“我本以为,两件衬衫足够你等到新衣制好。”
塞缪尔的起居室里,安启正坐在临窗的一字型沙发上。过午的日光从半遮的窗帘后斜照进来,落在她皱巴巴如腌菜的衬衫上,艰难地反射出几丝不成型的珠光。
安启扯起一边嘴角,扫了衣冠楚楚的塞缪尔一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那件是你扯烂的。至于身上这件——”
安启垂眸,面无表情地扽了扽衣摆。
“这只猫踩了,那只猫踩,它还存活着已经很不错了,几十块的仿真丝化工制品,不能要求太多。新衣什么时候送来?如果送来的晚,我今天晚餐就在卧室用好了。”
总不能穿着这样一身去晚餐厅,她挽节袖子或者解两颗扣子,护卫仆从还得私下里蛐蛐两句散漫随性,自由放荡,她要真穿这一身咸菜似的去用晚餐,唔……那她的形象就不是异国平民野alpha那么简单了,直接升级流浪汉。
“卧室用餐?你是娇弱闻不得荤腥的孕期Omega不成。”
塞缪尔不明白,只是换了个性别而已,怎么庄园突然像窜进来一只狐狸似的,连续两日鸡飞狗跳的,沸腾起来。
“Omega哪里娇弱了,娇弱的是我——”
见塞缪尔又露出那种一言难尽的表情,安启补了句。
“的衬衫。”
说着衬衫最末一颗扣子寿终正寝,掉落在地毯上。安启拢着衣摆,塞回腰带里。
“你和葛兰……”
塞缪尔眉头皱得能夹死两只蚊子,看这状态不像是洛尔随便勾两下脚能弄出来的。
安启捡起地毯上的人造珍珠扣子,在指间来回轱辘着把玩。听见塞缪尔未尽的话语,迎着他的视线落回自己的腰腹处。
“你见过猫咪踩奶么,爪子收了放,放了收,不尖锐,但很有力度,但凡你阻止,他还要哼哼唧唧咬你两口。”
“就,一百来斤的杏花猫踩奶,你敢想么?”
说到这,安启条件反射似的收紧了腹肌。
她当时若不绷紧了,葛兰怕不是要叼着她的皮肉磨牙。还美其名曰,感受一下alpha的温度。直说想尝尝她的脏腑得了。
“别太纵着他。”
“我也不想的,但是在伊利亚公主的眼中,我是顺她的意思蓄意接近葛兰,再矜持推拒,不是很奇怪吗,毕竟我是一个alpha,细算来,实属占了便宜。”
“你心里有成算就好,也不必过于委屈自己,毕竟一切都是猜测,伊利亚是不是真凶,在普兰缇克有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都还是未知。太谨小慎微,甚至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哪有千日防贼的,还是在理应轻松舒适的家宅里,那太累了。
“你说的对。不过我也只是临时应付几天,等秋日祭礼过了,我就有理由新建一座庄园,把人都换一批。”
说不定能进神庙,见到安娜.海文,安吉尔的执念了了,就不再缠着她了,那她就收点报酬,哪来的回哪去,乐得逍遥。
安启打了个哈欠,身子向下滑了点。塞缪尔的沙发看起来很好睡的样子,想想也差不多是午睡时间了。
迷糊了片刻,脑子里开始思量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乱糟糟的闪过许多画面,突然有一幕和此时的场景相关,安启的眼皮艰难挣扎开合了两下,又清醒过来。塞缪尔正背对着她,站在沙发与窗之间。
窗帘徐徐拉上,遮住了最后一缕光线。
塞缪尔回身时,安启正扒着沙发背,凝眉打量着他。
“不睡了?”
思索了半天,也不觉得塞缪尔会喜欢自己,再说她经常和塞缪尔在茶室静坐,胡扯,茶室没有茶香,那该有什么呢。
“唔……想到一些事,忽然冒出个很妙的主意,既解决了衬衫问题,又能安全存活到承爵。”
“只不过,需要你牺牲一点点。”
“你说的一点点,最好只是一点点。”
她借着他的承诺玩大的,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真就一点点,不是什么大事。”
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