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百试百灵。楚唤云不情不愿地收起杀意,小心地帮季寻之包扎好伤口,带着证据匆匆回宫。
陆昭看完证据,脸色阴沉得可怕:“传旨,即刻捉拿郑鸿!”
就在这时,宫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侍卫惊慌的喊声:“楚将军闯宫了!”
楚唤云腿一软,差点跪下。季寻之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却感到殿门吹来一阵凉风,来人一袭银甲,腰间斩/马刀还在滴血。楚唤舟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充满愤怒与杀气的脸。
她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自己弟弟身上:
“楚唤云!你眼睛让鹰啄了?!连军报都看不住?!”
楚唤云缩了缩脖子:“阿姐,我...”
“闭嘴!”楚唤舟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弟弟的耳朵,“知道我这一路收拾了多少北狄探子吗?!三十七个!!就因为你漏出去的那两张破图!!”
季寻之想上前解围,却被楚唤舟一个眼神钉在原地:“季大人,朝纲监管不力的问题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陆昭轻咳一声:“楚将军,此事另有隐情...”
楚唤舟这才松开楚唤云,单膝跪地:“陛下,臣此番进京,一是清理门户,二是请战。”她抬头,眼中锋芒毕露,“北狄既敢犯境,楚家军请为前锋!”
楚唤云揉着通红的耳朵,小声嘀咕:“原来不是...”
楚唤舟回头瞪他:“嘟囔什么呢!回府再收拾你。”
陆昭看着这对姐弟,突然笑了:“准奏。不过楚将军,出征前不妨先在京城休息几日。”少年天子意有所指,“郑鸿还没抓到呢。”
楚唤舟冷笑:“陛下放心,他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出宫时,楚唤云亦步亦趋地跟在姐姐身后,乖得像只鹌鹑。季寻之想笑又不敢笑,结果被楚唤舟点名:
“季大人。”
季寻之头皮都发麻,“…下官在…”
“我弟弟傻,你多看着点。”
楚唤云:“……”
季寻之:“……”
这谁敢说话……
楚唤舟突然伸手揉了揉季寻之的头发,语气柔和下来,“这次多谢你护着他,陪他收拾烂摊子。”
季寻之微微一怔,耳根微红:“应该的。”
楚唤云瞪大眼睛:“阿姐,你怎么不对我这么温柔?”
“你?”楚唤舟抬手就要敲他脑袋,被季寻之下意识挡了一下。
女将军“啧”了一声,“行了,看在你有人护着的份上,今晚饶了你。”
回到楚府,楚唤云刚关上门就把季寻之按在门上:“季大人今天很勇敢啊,连我姐都敢拦?”
季寻之挑眉:“怎么,楚大人要恩将仇报?”
“是啊...”楚唤云低头咬住他的喉结,“我要好好‘报答’季大人...”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城北某处宅院里,郑鸿正瑟瑟发抖地躲在密室中,突然听见屋顶瓦片轻响。他抬头,看见一道银甲身影立在月光下,斩/马刀寒光凛凛...郑鸿手踉跄着后退时撞翻了烛台,火光忽明忽暗间,楚唤舟的刀尖已经抵住他咽喉。
“楚、楚将军...”郑鸿的胡子抖得像风中的枯草,“老夫可是当朝三品...”
“现在知道摆官威了?”楚唤舟一脚踹开他藏在袖中的毒镖,金属撞击青砖的声音在密室里格外刺耳,“跟北狄通风报信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几品?”
隔壁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楚唤舟头都没回,反手将斩/马刀掷出,刀身穿透木墙,那边立刻传来惨叫。
“剩下的,”她掰着手指数,指节咔咔作响,“是自己滚出来,还是等我拆房子!?”
五个黑衣人从暗处窜出,最壮实的那个刚举起铁锤,就被楚唤舟抓住手腕一拧。骨头断裂的声音伴着惨叫响起时,女将军已经夺过铁锤砸晕了另外两人。
“北狄派来的死士就这点能耐?”楚唤舟踩住最后那人的胸口,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密信,“哟,连王庭的火漆印都还在——郑大人这是要改换门庭啊?”
郑鸿突然扑向墙角机关,却被飞来的一枚铜钱击中膝窝。楚唤云从房梁跃下,正好接住姐姐抛来的斩/马刀:“阿姐,季大人说留活口。”
“知道。”楚唤舟揪着郑鸿的衣领把人提起来,“说说吧,景王都死了三年,你这老骨头折腾什么劲?”
“你们…当年若不是你们支持陆昭小儿...”
楚唤云把刀横在他脖子上:“说人话。”
“我女儿...”郑鸿老泪纵横,“她本该是皇后!景王答应过的!可你们...”他突然暴起,袖中寒光直刺楚唤云心口。
“叮”的一声,季寻之的剑尖挑飞了那枚毒针。他不知何时站在窗边,手臂上的绷带还渗着血:“郑鸿勾结北狄证据确凿,陛下口谕——即刻押送诏狱。”
楚唤舟像拎鸡崽似的把郑鸿扔给侍卫,转头打量季寻之:“伤没好就乱跑?”
季寻之刚要行礼,被楚唤云一把搂住肩膀:“阿姐你看,这就是你弟媳,厉害吧?”
“谁是你...”季寻之耳尖通红地去掰他手指,却被搂得更紧。
楚唤舟突然伸手捏住季寻之的脸颊左右看了看:“瘦了。”又瞪向自己弟弟,“你平时不给人家饭吃?”
“天地良心,这祖宗太忙了。”楚唤云大呼冤枉,“我就差掐着脖子往里塞了!”
三人走出宅院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楚唤舟突然驻足:“北疆战事...”
“我去。”楚唤云收起嬉笑神色,“密函是从我手上丢的,该我去收拾残局。”
季寻之轻咳一声:“天督府已调集...”
“你也去。”楚唤舟打断他,“看着这混账别又闯祸。”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塞给季寻之,“路上吃的,别饿着。”
楚唤云凑过来:“我的呢?”
“你?”楚唤舟翻身上马,“饿着吧。”
马蹄声远去后,楚唤云委屈巴巴地扯季寻之袖子:“分我一半?”
季寻之打开油纸,里面整齐码着十二个芝麻酥饼,他忍着笑掰开一个:“叫夫君。”
“夫君~夫君~”
季寻之是又菜又爱玩,楚唤云真叫他夫君了他又不好意思,“不要脸…”
晨光中,两个身影追打着穿过长街。卖早点的摊主刚支起棚子,就见那个赊账的俊俏官爷被另一位更俊俏的官爷揪着耳朵塞进马车。
“楚大人!您上月欠的二十文……”
马车里飞出个钱袋,沉甸甸砸进面盆里。摊主打开一看,足足二两银子。
“这...”他抬头时,马车已消失在晨雾中,只听见隐约的争执声飘来:
“你什么时候欠的糖糕钱?”
“就上回出宫正好碰到了...但是出门走的急忘了带…疼疼疼…耳朵要掉了!”
“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