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招下来,吴军又伤亡不少,但全在得益于人多马众,前面倒下,后面又迅速填补。
一番阵营转换,吴军弓兵就位,瞬间箭如雨发,富九方不得不一退再退,找准敌军后方人少马微,踏空跃身飞云,进入玄骑军跃上战马,如离弦之箭,直取吴啸渊。
奈高占双锏迎敌,挥锏朝富九方重重砸下,富九方仰身逆转,轻轻一个侧身闪让,继而驭马,一招回身反杀,重剑直直斩断吴啸渊手中弓箭。
三人打得不可开交。
祁夜欢负伤在身,率单允直领一万精兵从左后方突围,温孤仲卿带她直穿箭雨而来。
箭无虚发,她以肉身相搏,祁夜欢即刻示意弓兵停手,双方兵马悬殊,温孤仲卿带着她单刀直入,祁夜欢强忍杀意,“你不怕她死?”
“你敢杀了她?”温孤仲卿外披护在她身上,整个阴山大营已被吴军弓兵团团锁定,前去校场途中,道路两侧吴军已早设下埋伏。
两两对峙,祁夜欢退一步,飞身上马,双腿夹下马背,冲向校场,“带她走。”
是三万将士的命重要,还是她的命重要?
夏语心紧住温孤仲卿手臂,“虽然我杀不了别人,但祁夜欢既不想我死,便拿我去对付他吧……”
冷冷的一把长剑飞插直入,将二人手掌分开,祁夜欢:“今日之战,我无意杀戮。”
“那你放了校场三万将军。”那一剑贴着肉身飞过,夏语心惊得一匹,看着祁夜欢,“你曾操练他们,便是见今日他们自相残杀?”
阴山大营虽有八万士卒,但有五万余人早已成吴军亲信,而校场中被围堵的三万将士,亦有部分是吴军。
祁夜欢收回剑,率军直往校场。
四面硝烟,杀戮高峰。
须臾,归虚离手,凭空刺下。
这一剑下去,祁夜欢势必一死。
转身俯腰下压,祁夜欢惊险躲过一招,跃身入空境,归虚寻踪追击,温孤仲卿一手收剑,一手将她远远抛向温瑾怀,“照顾好你长嫂。”
他大爷的。
像一道抛物线划过,夏语心毫无征兆,咣当一下冲上半空又极速坠落,一瞬肝胆俱裂,眼见要落入温瑾怀手上,却无半点解数,亏就亏在没有武功上,不然一个翻身便能躲开。
温孤仲卿一息少了掣肘,腕花刺剑,直取祁夜欢身后牙旗,离手飞来,牙旗稳稳托住她,连人带战旗揽入怀。
温瑾怀回头,以为就要被砸中时,飞影掠过,长嫂入了兄长怀中,风解了缎带,长发曼鬋,夏语心扶住温孤仲卿,大喘了一口气,真的是吓死她了。
但那一扶,温瑾怀望着,有一种画面从脑海一闪而过,夏语心长裙直发欢步梧桐树下,崴了脚扶住李予安:“安安……”
温瑾怀大脑一阵剧烈抽痛。
“二弟说要亲自来迎你回城,”温孤仲卿轻轻抬手,两指穿过她鬓角,抚去耳边硝烟,束起她长发,对温瑾怀道:“二弟有心了。”
雾鬓云鬟,微风拂面,浅浅至极,画面快如闪电——青丝如绢,浅花如笑。
你、是谁?
温瑾怀捕捉到一抹碎影,强忍剧痛望着夏语心,胸口忽而如针刺一般被狠狠扎一下,痛得难忍,缓缓抱拳行礼,“长嫂、受惊了。”
不似城中见面那般嚣张霸道,桀骜不逊,但是这张脸,夏语心不由紧住温孤仲卿手中归虚剑,内心只有一个声音,杀了他。
温瑾怀心痛难抑,如锯齿一般在那里翻搅,温瑾怀一把抚住胸口。
“二弟?”温孤仲卿抬剑扶稳他虚体,温瑾怀忍住那一阵忽然袭来的剧痛,恭而有礼,“哥,长嫂。”
“二公子的失忆症、是好了?”夏语心穿过眼前尘烟,走向温瑾怀。
“当心。”左侧长矛杀来,温瑾怀提剑挡开。
战火四野。
夏语心惊得退开,吴啸渊带人追上,“全部拿下。”
“长嫂莫怕。”温瑾怀率先护上前,“哥,先带嫂子走。”
重兵围杀时刻,陈延带着其余玄骑军嚯嚯前来救援,慕瑶霜亦在其中,手提银白弓箭,飒爽英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