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现在就去。"鹿鸣拎起玄关的防水外套,蓝白兔子突然窜上他肩膀。
窗外暴雨正撕扯着防盗网,小家伙的红瞳里掠过一道电弧,爪尖勾住他领口的线头微微发烫。
网约车在距菜市场百米处刹停时,鹿鸣的太阳穴正随着计价器数字跳动。
司机瞟了眼后视镜里戴口罩的年轻人:"这边不让停车,您从人行道缺口下去?"
"就这儿。"扫码支付成功的提示音与背包拉链声同时响起。
鹿鸣把黑色双肩包转到胸前,透过透气孔看见两簇蓝白绒毛正在不安颤动。
他屈指轻叩尼龙布面,布料下立即传来细碎的抓挠回应。
柏油路面蒸腾着热浪,警戒带的金黄反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鹿鸣装作整理背包肩带,实则调整着透气孔的角度——兔子粉红鼻尖正贴着网眼,虹膜随着巡逻无人机掠过的阴影收缩成菱形。
“这么大阵仗?”鹿鸣小心翼翼地靠近。
"我正给客人称芹菜呢,突然就站在水产区的杀鱼台上了!"蔬菜摊主老周比划着电子秤,腕表在阳光下反着光,"秤盘里的洋葱全变成了带鱼,裤腿上还沾着虾头!"
干货铺前戴金丝眼镜的研究员笔尖一顿,激光笔指向空中:"您是说整筐核桃突然出现在冰鲜区?"
"可不咋的!"老板娘拍着花椒柜直跺脚,"我明明在剥核桃仁,一抬头发现案板在二十米外的猪肉摊,手里还攥着人家的斩骨刀!"
保洁刘阿姨的橡胶靴底粘着鱼鳞,声音发颤:"我明明在蔬菜区倒垃圾,突然就抱着垃圾桶站在海鲜区排水沟里!污水没到膝盖那么深,手里扫帚变成了解冻的鱿鱼!"
外卖小哥突然掀开头盔,后脑勺头发缺了一块:"我连人带车从干货区瞬移到熟食区油锅边!"
水产摊主突然举起血淋淋的右手:"我在杀鲈鱼,突然整个人趴在冰鲜柜顶层!三米高的货架啊,手里鱼头没撒,砧板却留在下面摊位,差点被自己的杀鱼刀捅穿肚子!"
女研究员的触控笔在平板上顿了顿:"整个菜市场的物品包括人类都在高频瞬移……我听其他摊贩说,后来菜市场的喇叭里传出了一阵很奇怪的歌声对吗?"
蔬菜摊主老周突然拍大腿:"哎哟您可别提了!那动静就像拿铁铲刮生锈的鱼缸!我正趴在冰堆上犯恶心呢,那鬼哭狼嚎一出来,鱼腥味都浓了三倍!"
"哪里是唱歌,分明是开水烫猫!"干货铺老板娘猛地扯下沾着猪油的发圈,"我在吊扇底下被吹得满脸油星子,那高音飚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香菇都震碎了两斤!"
外卖小哥把烧焦的刘海捋到耳后:"我当时正卡在油锅边上,那破锣嗓子一开腔,吓得我手一抖——"他举起烫出水泡的右手,"五份麻辣烫全扣自己腿上了!"
穿貂皮的富婆突然扯下助听器:"我花三万八配的进口设备啊!放到最大音量都压不住那鬼哭狼嚎!比广场舞音响漏电还吓人!"
保洁刘阿姨突然举起半截扫帚杆:"就像拿铁皮铲刮不锈钢桶!我在海鲜区排水沟里泡着,那声音震得我脑袋一阵一阵地疼!”
女研究员的光笔在平板上划出凌乱波形:"声波频率确实存在异常震荡……歌声出现后,瞬移现象是否出现变化?"
全场突然死寂。卖鱼摊主的杀鱼刀悬在半空,保洁阿姨的扫帚杆凝着水珠,外卖小哥的头盔折射着七彩虹光。
水产摊主手中的冻带鱼突然停止扭动:"那要命的尖嗓子突然拔高调门时,我正卡在冰柜顶层,突然像被人从后腰踹了一脚——等睁开眼,已经好端端站在自己的杀鱼台前。"
保洁刘阿姨的橡胶靴底发出粘稠声响:"最刺耳的吱啦声在排水沟里炸开时,我左脚的脏水突然往回倒灌。"
她扯着半湿的裤腿,"等后面轰隆隆那阵鬼叫扑过来,整个人已经回到保洁车上。"
外卖小哥的头盔突然映出完整街景:"当时后视镜里像照妖镜似的全是重影,直到有个杀鸡般的破音窜出来——所有影子啪地合成一个,车把手突然能摸实在了。"
穿貂皮的富婆突然扯开珍珠项链:"这些破珠子当时同时在五个地方挂着,有个拖得老长的怪叫出来时,所有珠子突然合体!"
她脖颈处浮现出环状红印,"活像被几十根皮筋勒住脖子!"
干货铺老板娘抓起把核桃碎:"这些碎壳渣本来满天飞,那嗓子嚎得最癫的时候突然全掉回案板!"
猪肉摊主突然掀开案板:"我的剁骨刀前一秒还在西瓜瓤里搅和,后一秒直接嵌进木头三指深!"
熟食区油锅腾起油烟,摊主盯着恢复金黄的春卷:"那些炸不熟的鬼东西,在最后那声公鸭嗓嚎叫里全爆开了。"
他举起漏勺,不锈钢表面留着烧焦的纹路,"现在炸出来的才算人吃的东西!"
女研究员的触控笔在平板上飞快划动:"所有异常指数在声波达到117分贝时发生突变。"
她放大频谱图中某段锯齿状波形,"这个特定频率的共振峰摧毁了时空褶皱的......"
鹿鸣站在不远处,听着菜市场摊贩们和研究所工作人员的谈话,嘴巴一瘪:“一点艺术细菌都没有,我明明唱得很好听。”
他低头轻轻拍了拍背包里的闪影兔:“乖,现在人太多了,咱们晚上再溜进去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