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世择面色几乎铁黑,他在心底骂自己:干嘛非要稀罕这么个小孩,不知天高地厚!怎么早没有人提醒他,这小孩有一种恃宠而骄的神态,十分可爱,需要多加警惕。
这下好了。
叫他百爪挠心,夜夜不得安宁。
百步就差一步。
他却觉得,无论如何也难以接近。
他心里想很多。
或威逼利诱,或巧取豪夺,或连哄带骗……什么手段都好,总之,他不会放弃。
这时,忽地,阮丹青慢吞吞说:“我打算回美国。”
褚世择愣住:“?”
阮丹青望他一眼,极是认真,絮絮地说:“我还想在我专业进修深造。那天以后,我一直在考虑,我未来要怎么办?”
“我想,我是喜欢你的。你将我讨厌的坏毛病都改了,以后不再专制霸道,顾忌我感受,那我觉得,我也可以继续回去读书……以前我过得稀里糊涂,想到什么做什么,从未好好考虑工作职业、情感生活的规划。总不能永远这样。”
褚世择如梦初醒般,不自觉地逼近一步,握住他的手:“你说什么?”
阮丹青:“我要继续读书。”
褚世择急切地:“不是这句,中间那句。”
阮丹青当然清楚他想听哪句。
但突然腼腆,支吾起来:“说过了。”
褚世择紧追不放:“你说你喜欢我。”
阮丹青闭嘴,脸通红。
褚世择一丁点也不气也不烦了,他平生从未这般愉快过。
忽然间,他知自己彻底完蛋。
即使没经历过,他也明白,只有在至爱一个人时,才会因为对方丝微的变化而产生莫大的踌躇,乍忧乍喜。
他笑起来:“不说也没关系。那我说——阮丹青,我爱你。”
又说一遍:“我爱你。”
阮丹青脸红到不能再红。
再通天的手段,都比不过一句“我爱你”。
他们接吻。
亲得晕乎乎。
阮丹青想,他本来只是想来说两句话就走,怎么、怎么又被拐到床上去了?
他发现了。
褚世择于他有几分邪性。
他不会再有像这样一生一次,仿似要燃尽一切的危险的恋爱。
不会再有了。
身上滚烫,洋洋出汗。
褚世择亲足了,让他遍体舒适,才热气蠢动地抵近。
这时,手机却响起来。
阮丹青作个噤声手势,清清嗓子,接起电话,爸爸问:“你跑哪儿去了?这么晚还不回来。”
阮丹青:“我去买棒冰吃。”
爸爸:“这么晚去吃东西,嘴这么馋,快点回家。”
被蹭了一下,黏嗒嗒。
阮丹青把被拎高的脚踩在褚世择肩上,把人踢远。
褚世择:“……”
他胡乱擦一下,穿裤子。
褚世择:“?走了?”
都是男人,这是很过分。
“嗯。”但阮丹青还是无比任性地说,“我是答应跟你相好。但你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褚世择欲言又止:“……你说。”
“一,不许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
“二,不能出现在我家人的面前;
“三,我找你时你再来,我不想上床的话,不要强迫我;
“四五六七还没想到,想好我再告诉你。”
这是只想玩玩他吗?
褚世择气到低低地笑了一声。
阮丹青有点怕,立马说:“不行拉倒。”
褚世择瞳光深沉,牢牢看住他:“行,我答应。”咬牙切齿。
他围上浴巾,送衣服整齐的阮丹青到门口。
“不用送。”
“要送。”
只是到门口的几步路,阮丹青都心惊胆战。
一大片褚世择的影子充满野兽气息,擦过他肩膀,随时会囚住他。
他感觉到褚世择很生气。
火山爆发边缘。
停了一停。
阮丹青返身,轻飘飘地,在褚世择的唇上印一个濡湿柔软的吻:“对不起哦,明天晚上我再来找你。”
褚世择知道这小孩未必说话算话。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