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遥与吴缃在书院大打出手的消息如风般传进宫中。
坤宁宫内,皇后手扶额角坐于茶案前,似被这桩事闹得头疼不已。
宫女低声禀报完,她疲惫地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一天天的,真是没一件事能让人省心。”
没过多久,吴添便入了宫,与太子一同赶来坤宁宫。
吴添满脸忧色,拱手道:“娘娘,殿下,苏家那丫头与缃儿在书院的事情在长风城闹得沸沸扬扬,太子与苏家的婚事实在不宜再拖,若不快些定下,只怕节外生枝,坏了大事!还请娘娘与殿下,务必设法劝说陛下,早日颁旨赐婚,定下名分方安!”
皇后闻言,锐利的目光扫向一旁默然侍立的太子季晔:“晔儿,你外祖父说得不无道理,苏家那丫头性子确实烈了些,若不早些绑住她,恐生后患。”
季晔垂眸,低声道:“母后,外祖,我明白。”
—
与此同时,福康宫的暖阁里茶香四溢,太后与庆泽帝正相对而坐,悠然品茗。
太后看向对面的儿子,语气温和,又带着一丝探究:“皇帝,太子与遥遥那孩子的婚事,哀家瞧着各方面都妥当,为何你迟迟不肯点头?”
庆泽帝执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深邃的目光落在杯中沉浮的茶叶上,缓缓开口:“母后有所不知。吴家如今权势日盛,吴添更是野心勃勃。遥遥背后有苏家,儿臣若在此时将遥遥许给太子,怕是更会助长吴家的气焰,于朝局不利。”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太后,说出了自己的盘算:“朕看阿昭那孩子性子沉稳,与遥遥也算自幼相识,朕倒是有意将她赐婚于阿昭,如此既可安抚苏家,又可敲打吴家,母后以为如何?”
太后眉心轻蹙,紧接着轻轻叹了口气:“皇帝,你也是看着遥遥那孩子长大的,你知道的,她与阿昭之间从来都只有兄妹之谊,并无半分男女之情,你若强将她许给阿昭,她定不会开心。”
庆泽帝:“儿臣知道母后看重遥遥的婚事,想在季家一众儿郎中为她寻个称心的,儿臣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这一群少年郎中,最好的人选便是阿晔和阿昭了。”
太后语气坚决:“皇帝,你为江山社稷考虑,哀家自然明白。但遥遥的婚事,哀家还是想你能缓上一缓,待哀家去问问永宁和遥遥那丫头自己的意思。”
庆泽帝沉吟片刻,终是颔首应下:“如此也好,那便劳母后费心。”
—
是日,白鹭书院正举办一年一度的武艺比试。
松风堂外的院子里,学子们将擂台围得水泄不通。
擂台上,苏至烈站得笔直,秋风吹得他衣袍微微摆动,气势凌人。
苏至烈武艺高强,不过二十三岁,便成为了羽林卫统领,更是当今圣上身边最得力的护卫。
他也曾是白鹭书院的学子,山长特意请他回来,与书院的师弟师妹们切磋武艺。
比试已开始了一个时辰,挑战者一个接一个上台,可愣是没人能在苏至烈手下撑过五招。
……
终于,轮到季澈。
他一上台,喧嚣声稍敛,学子们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与期待。
都知道,这季二公子可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功夫肯定不一般。
场外,闻律目光在场中对峙的季澈与苏至烈之间来回扫,问身边的苏悦遥和陆翘:“你们说,这一场谁能胜?”
苏悦遥几乎是毫不犹豫道:“自然是我大哥。”
陆翘手中还抱着书在温习功课,听见闻律的问话,她抬起头来,目光淡淡扫过场内,沉吟片刻,却道:“这一场,或许季二公子胜算更大。”
苏悦遥不解:“为何啊?”
陆翘同她分析:“这两人都武艺高强,但苏大公子连番比试,体力已耗了大半,仅凭这点,他这场就恐怕不是季二公子的对手。”
闻律赞同:“正是如此,我也觉得阿澈能胜。”
陆翘说得有理,苏悦遥心里仍是不肯承认:“那倒也未必吧……”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道尖锐的声音。
“哼,胜了又怎样?”吴缃带着几个跟班走到了他们跟前。
她微微昂着下巴,嗤笑道:“不过是两个莽夫打打杀杀罢了,谁胜了都上不得台面。”
她看不惯苏悦遥,连带着与苏悦遥亲近些的人也一并看不上,言语间极尽贬低。
苏悦遥懒得和她争吵,翻了个白眼,低声嘀咕:“这女人真是疯了,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倒是闻律笑着接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