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傅让潮再次望向窗外。
沈芜,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你最终,都会是我的。
一周后,傅氏集团旗下最隐秘的一处私人医疗中心,迎来了Dr. MJ和他的顶尖团队。这里与其说是医疗中心,不如说是一个实验室。冰冷的金属墙壁,泛着幽蓝光泽的仪器屏幕,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精密仪器的微弱嗡鸣。
傅让潮躺在一个造型奇特的躺椅上,数十根纤细的电极线连接着他的头部,冰冷的凝胶触感让他微微皱眉。
Dr. MJ站在主控台前,表情严肃地进行最后的调试。
“傅先生,我必须再次强调,深度记忆提取对大脑负荷极大,过程会非常痛苦,且可能伴随不可预知的后遗症。尤其是您要求同步进行筛选和优化,这会进一步加大神经系统的压力。”
傅让潮闭上眼睛,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开始吧。”
指令下达,仪器开始运转。
起初,只是一种轻微的麻痹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电流在头皮下窜动。但很快,这种感觉就变成了尖锐的刺痛,像是有人拿着无数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他的大脑皮层。
剧痛瞬间席卷了他。
傅让潮的身体猛地绷紧,额头上青筋暴起,牙关死死咬住,几乎能听到骨骼摩擦的声响。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滑落。
这不是单纯的生理疼痛,与之伴随而来的是精神冲击。
无数的记忆碎片如同失控的潮水,在他脑海中疯狂涌现、碰撞、撕裂。
他看到了第一次见到沈芜时的惊艳,她穿着白裙,像一朵不胜凉风的水莲花;看到了他们在露台上共进晚餐,她羞涩地低头,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看到了婚礼上,她含泪说“我愿意”的模样;看到了无数个日夜,她温柔地依偎在他怀里,轻声说着爱语……
这些是他想要保留的,是他构建“完美爱意”的世界。
但紧接着,不受控制的,那些他想要剔除的“杂质”也汹涌而至。
一次商业酒会后,他带着醉意回家,沈芜似乎想和他说什么,但他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女秘书,他和沈芜发生了第一次激烈的争吵,她哭了,眼睛红得像兔子;他忙于工作,一次次推掉和她的约会,看到她眼中逐渐黯淡下去的光芒。
这些负面记忆带来的痛苦,比纯粹的生理疼痛更加折磨人。
“加大功率,筛选负面情绪标记!”傅让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剧痛让他声音嘶哑。
控制台前,Dr. MJ看着屏幕上急剧波动的脑电波和生理数据,眉头紧锁,但还是执行了指令。
筛选程序启动,那些被标记为“负面”、“冲突”、“疏离”的记忆片段,在强大的能量干预下,开始被强行剥离、粉碎。这个过程,像是将他的一部分灵魂活生生剜掉,痛苦呈几何级数增长。
傅让潮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撕裂,仿佛有两个自己,一个沉浸在甜蜜的回忆中,另一个在承受着剥离骨肉般的剧痛。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入掌心,鲜血渗出也浑然不觉。
他不能放弃。他要那个完美的沈芜。为了这个目标,任何代价都可以承受。
不知过了多久,当仪器停止运转,刺耳的嗡鸣声消失时,傅让潮几乎虚脱。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浑身被汗水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医疗团队迅速上前,为他检查身体,注射安定剂。
“傅先生,记忆提取和初步筛选已经完成。”Dr. MJ走过来,递给他一个闪烁着微光的芯片,“这是经过优化的记忆数据核心。但是您的部分神经元活跃度异常,短期内可能会出现情绪波动引发的神经性头痛。”
“我知道了。”傅让潮接过那枚小小的芯片,紧紧攥在手心。
傅让潮强忍着头痛,挥手让所有人退下。空旷的实验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靠在躺椅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最佳时机,将这份“完美”的记忆,植入沈芜的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