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迟也的连连发问,江逾白竟然有些招架不住,他搭在栏杆上的手屈指敲了敲,思虑着该怎么回话好。
“其实……我也没说错吧。”他试图给自己狡辩。
“嗯?”迟也发出一个疑问的单音,接着问道:“何以见得?”
江逾白分辨道:“我不能在他面前暴露我们同居的事实吧?这样是不是有损我们小迟老师的清誉?”
迟也皱了皱眉,竟觉得有几分道理,又听江逾白继续说下去。
“那这样,说邻居是不是对我们关系最好的解释?”江逾白放低了声音,循循善诱。
“好像是这个理。”迟也喃喃回了句,毕竟搭伙过日子的关系说成邻居倒也说的过去。
见迟也上套,江逾白又继续说道,“我说江太太和小迟老师很熟,是不是也没错呢?毕竟,谁会跟自己不熟呢?”
“……”
迟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
都是教书的,怎么这口才就是天差地别呢?
难道这就是教小学生和大学生的区别吗?
迟也苦恼的挠了挠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件事的重点难道不是,江逾白为什么好端端的跑到宋寻面前说这些?
正要出口反驳他,却听电话那头江逾白似乎打了个喷嚏,她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你别站在外面了,回屋去吧。我挂了。”
说完迟也也不给江逾白说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江逾白看着自己被挂断的手机界面,无奈的笑了笑,但也知道迟也是关心自己,怕自己感冒,顿时又觉得心里暖暖的,似乎连吹过来的风都变得温和了几分。
他将手机塞回兜里,转身正要进屋,却见回屋的玻璃门已经被人拉开,穿着黑衣高领毛衣的男人倚在门框上,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着。
“江教授,什么悄悄话是我不能听的,还要躲外面去说?您老人家也不嫌冷。”男人侧身让出位置,等江逾白进了屋才开口打趣他。
“你瞧瞧这脸都冻红了。”等江逾白进屋,被柔和的光线一照,原本皙白的脸落上一丝冻红,男人又忍不住补了一句。
“够了啊,再笑可就不礼貌了。”江逾白没急着脱棉服,而是往杯里倒了热水,拿来捂手。
和江逾白住一间房的是之前所里派过来这边的研究员,叫贺兰峻,也是所里除了所长以外,唯一一个知道江逾白已婚的人。
“好好好。这不是担心你嘛,出去吹了那么久风,别刚来就给自己整成了病号,到时候拖累了进度,所长怪罪下来,我可要如实说的。”贺兰峻三十出头的年纪,已婚有娃,平时说话却还是不着调的样子。
“就说——”他看着江逾白,坐在自己床上,脸上却仍旧带着揶揄的笑,“就说我们江教授是跟媳妇煲电话粥煲生病的。”
“去你。”要不是手边没东西,江逾白真想砸个东西过去。
“行啦,不开玩笑了。”见好就收是贺兰峻的优点,他立马将话题岔到了正题上,从而躲开了江逾白的死亡凝视。
“目前我们主要是在探索一号墓,一号墓下面的二号墓暂时还没有动,具体朝代也还是未知。”贺兰峻说到正事,语气也严肃起来,虽然他年龄和在所里的资历都要比江逾白过硬,但说话间却没有任何前辈的傲气,也没有觉得因此小看了江逾白。
两只手握在发烫的杯身上,总算慢慢有了温度,但这小楼是像当地村民借的,条件自然没有那么好,因此是没有空调的,只在屋里放了个取暖器。
是以回屋这么久,江逾白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脚是一片冰凉,身体有时候还会下意识的打颤,不过他还是耐心的回答了贺兰峻的问题。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个墓的墓主人其实是认识的,而且我觉得,以我个人来看,这更像是个夫妻墓穴。”江逾白半垂着眸子,思考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贺兰峻听完倒是没有否定,因为江逾白这个猜测也是说得通,毕竟像这样规格的陵墓在修建时不可能不去探查选址的底下有没有其他的墓穴。
当然,也不排除二号墓是在一号墓后面修建的。
贺兰峻似乎看出江逾白浑身发冷,也就没再拉着人多聊,笑着说了句“江教授的猜测跟江教授本人一样,都是情种呢”,然而就把江逾白赶回自己床上,熄灯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