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贺浔每天换着法逗她开心,咨询医生带她环球旅游放松心情。可妻子却总是闷闷不乐,像一具失了魂的空壳。
林柏每天看着新鲜的事物,只觉得疲惫。
这天,海景落地窗前,林柏盖着名贵的羊毛毯躺在摇椅上又陷入了沉睡。睡梦中,她嗅到了茉莉花的清香。
清淡悠长。
阳光中,她睁开了眼。
贺浔和周婉晴一起来了,周婉晴怀里提了一大捧茉莉花,插在了林柏身旁的花瓶中。
记忆的碎片在脑子里面融合,一段段陌生的记忆在林柏脑子里面浮现。
庄周晓梦迷蝴蝶。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
周婉晴意料到后面将要发生什么,伸手抱住了女儿满是不舍,“小柏,在这里不开心吗?”
“开心,妈妈,我爱你,可是你已经死了很多年了,而且没有人能比得上夏未。”她推开周婉晴的动作近乎冷漠,冷眼看着面前自己的“母亲”和“丈夫”。转身看着平静的海面,她想起来那天的蓝调时刻下的白玉兰,“浔哥,按照正常的轨迹,或许我会跟你结婚。”
“你在说什么?”贺浔不理解林柏为什么突然反常。
“我要走了,谢谢你。”
“你去哪?”贺浔一头雾水,完全不能理解林柏颠三倒四的话语,“在这里不好吗?如果你不喜欢海边,我们可以去芬兰,去澳大利亚,去一切你想去的地方。”
“是个不错的建议,但是我不能没有夏未。”
或许没有人能懂夏未于她而言意味着什么。
也许连夏未本人都不知道。
平静的的海面突然反常的翻涌咆哮,一层层浪花拍打海岸。
她不知道要怎么出去,只能想到不破不立,置之死地而后生。
她打开窗户,没有给贺浔和周婉晴反应的机会,翻身一跃而下,直直的坠入海里。咸腥的海水透过鼻腔滚入口中,舌尖被过咸液体刺激着阵阵发麻,每一颗味蕾都在叫嚣着咸苦。海水封闭了大半听觉,风声、海浪拍岸声都显得朦胧而不真切。模糊的视线中只余下水波折射出太阳的光线,粼粼荡漾。
世界失去了光亮,黑暗中徒留遥不可及的一扇门,林柏没有丝毫留恋,不停歇的奔跑追逐。
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脑死亡彻底死去。
可她想要活着。
求生的欲望从来没有如此强烈。
直至推开门的那一刻,天光大亮。
消毒水气味中浮动的茉莉甜香像一柄手术刀,精准剖开林柏混沌的意识。林柏慢慢睁开了双眼,病房里的阳光让她一时间适应不了,皱着眉头第一眼便看到了床边趴着睡着的人影,她用力伸手勾弄着夏未散落的发丝,一圈圈缠绕在指尖。
“我找到了我的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