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匣子有一个巴掌大,四四方方的,集六个面都有些花纹。虽说它是个匣子,但打不开,只是个摆件而已。
明容拿在手里把玩,左看右看,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不是你在王府里就有的东西吗?怎么拿这儿来了?还放在床头上?宝贝啊?”
芳芸夺过来无语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宝贝!”
明容又凑过头来好奇地问道:“这到底是什么啊。”
“这可能是……我,呃呃怎么说呢,认识我的人留给我的。”
“认识你的?戏班子里的人还是落云派?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
宋青络微笑:“不瞒你说,我也不熟呢。”
宋青络的母亲到底是谁现在没人知道,她自出生就跟着父亲无尘生活,后来又被松鹤带走,从来没想象过自己还有母亲这一事。
直到某一天她下台,猛然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一本书,唱词本没什么稀罕的,奇怪的是这本上有不少乱七八糟的标记。
宋青络看着纳闷,趁人不注意把书本带回去,晚上对着小油灯研究这些奇怪的标记。
最终得到了一副地图。她跟着地图上寻找,发现了这个玉匣子。
明容听的连连咋舌,“你警惕性也太差了吧,这来路不明的东西,怎么能随意带回来呢?就不怕她给自己找麻烦?”
宋青络淡笑,将玉匣子的其中一面现实给明容看:
“看到这个图案了吗?”
“嗯哼?”
“我在松鹤那里也见过,因此基本就可以断定这是独属于落云派的图案。”
“落云派又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能……等等!”
明容突然反应过来,当时落云派除了松鹤其他人已经被全部铲除干净了,那这送东西的人就必然不会伤害她。
宋青络一脸“没错,就是这样”的表情。
“你后来去查过谁放的书吗?”
“查不到。戏园子每天人来人往,后台也是谁都能去,根本无从查起。”
“哦,那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呢?”
明容拿过玉匣子看,做工很精巧,丝毫不比宫里的匠人做得差。
“不知道有什么用,这么多年我都没解开它的秘密。”
明容看着玉匣子上凸起的花纹,突然想起了拓画,皇宫里的画师为了提取岩壁上的画作,常常用这个方法;而那些在墙上并不鲜明的花纹一落到纸上却栩栩如生起来。
“不如,我们试试呢?”
“嗯?”
半个时辰后两人对着拓出来来的六张画片皱眉。
六张完全不一样,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已知其中之一是落云派的标志,那其余五张又代表什么呢?
已经到半夜了,宋青络控制不住打了个哈欠,她随手将画片收好放在梳妆盒的最底层,然后爬到床上去:
“好累啊,我们先去睡吧,睡醒再说。”
“也好,不急于这一时。”
两个人如小猫取暖,一般重新抱在一起睡觉。
第二日宋青络醒来的时候明容已经走了,她留下了张字条,说今天要上朝只能早走,又说晚些时候派人送东西过来。
宋青络笑着将纸条团成一团,安逸地喝着明容提前煮好的粥。
明容在朝堂上忙活着,没空再来找宋青络,而对方在她不在的这段期间,找到了第一个拓画所指定的线索——
灵犀布行。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宋青络的医术渐渐有了名气,尤其是因为她是个女医,时不时会有富贵人家请她上门给后院问诊。
那天做生意的周家差人来请她,给周小姐治病。
周小姐名婉贞,正月十五看完花灯后感染了风寒,之后更是闷闷不乐,断断续续地生病越来越严重。
换了几个郎中都没诊出什么,药喝了不少但情况却一点没好转。
宋青络被带去周婉贞小姐的闺房,她躺在床上,床帘拉着,只有一支纤细的胳膊露在外边。
周婉贞的贴身丫鬟为宋青络搬来了个椅子放在床边,“您就这样问诊吧。”
宋青络看了看,猛地伸手将帘子拉开。
一张秀气但苍白的脸露出来。
小丫鬟登时怒了:“你这人怎么这么没规矩,怎么能随便拉开小姐的帘子。”
“看病要望闻问切,我看不见小姐现在的状态,没法对症下药,再说了,我是个女人,怕什么?”
“女人也不行……”
“萱儿,休得无礼。大夫,您看吧。”
宋青络只看了一眼,轻笑两声自信说道:“小姐的病没有大碍,姑娘,我箱子里有一小瓶糖浆,你拿出来煮一个苹果。”
“就这么简单?”萱儿很是质疑。
“就这么简单,去吧。”
萱儿拿着糖浆出去,屋内只剩她和周婉贞。
周婉贞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多谢大夫——”
“不必,你本就没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