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抄家,就算你是皇城司的,你有什么权力抄家!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
大奶奶面色狰狞,嘶吼着、咆哮着,就像一头母狮子。
燕绥站起身,擦擦身上喷溅的血迹,初一之所以紧急把他的胳膊拉到一旁,替燕忠征止血,也是为了不让血迹溅在燕绥身上。
“我最讨厌别人碰我。”
现在陶夭夭大抵能猜到,这与在北辽受的屈辱有关。
他把帕子扔在地上,瞬间淹没在血泊里,染成了猩红的,但他的双眸却冷得可怕,
“通、敌、叛、国!”
四个字如同万丈高空砸下的陨石,瞬间将燕府众人的击溃在原地。
通敌叛国是什么罪过!就算是目不识丁的人,就算是足不出户的妇人都知道这个罪责有多大。
燕绥轻笑,“户部尚书燕忠征通敌叛国,够不够抄家、诛九族!”
“通……没有,我没有。”燕忠征语句已经连不成句,在朝堂上慷慨激昂的他,此时因惊愕和疼痛大脑空白一片。
燕绥神色不变,薄唇轻启,“皇城司在户部尚书燕忠征书房搜出书信,确定是北辽三皇子耶那汗的笔记。”
原来一切都是有备而来。
北辽的大公主和三皇子不偏不倚正好在这次元日朝会来京,又偏偏在大殿上,被砍断了一只手,就算是燕绥,也不可能这么随心所欲地胡作非为。听说大公主与三皇子不睦,兴许是燕绥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或许官家也参与了其中。
燕绥说话间,十五将搜出的书信递到燕绥手中,燕绥甩在燕忠征脸上。
燕忠征虽然只剩一只手,还是捡起一封信,用牙撕开,看着里面北辽的文字,“这,这是诬陷,这都只是三皇子的字迹,怎么就确定我和他通信!”
燕绥冷哼一声,“记,户部尚书燕忠征亲口承认,书信是三皇子耶那汗字迹。”
“什、什么!”燕忠征这才发现自己被设计了,“你给我设了套,你……”
两眼一黑,跌坐在圈椅里,几近不省人事。
燕忠达慌忙跑过去掐人中,人过了好一会才醒过来。所有人都已经战战兢兢,只有秦南枝乐于见到这个葬送了她母家的一群嗜血鬼,终于也尝到了恶果。
燕绥拿过十五正在记的无常簿,翻了两页,“腊月三十日夜,户部尚书燕忠征于驿馆内密见北辽三皇子耶那汗。”
“我!”燕忠征就这么僵了一下,事到此处,他才后知后觉恍然,“你,你,是不是你,我要面圣,是你设计好的。三皇子耶那汗根本就没有想要和我会面,是有人特意为之,就是为了,就是为了嫁祸于我。”
“是或不是,到了皇城司上阿了刑就知道了。”燕绥目光阴森,眼中只剩戾气。
初一已经一手架起燕忠征的胳膊,半拖着往外拉。
“老爷!”大奶奶田氏扑上去,将夫君使劲往外拽,“晋王,老爷,晋王,燕绥,晋王不会放过你的。”
燕绥面如冷玉,“哼,晋王。不过是个弃子罢了,如果晋王肯保你,今日又怎么可能沦落如此。”
燕忠征双目早已发直,“成了晋王,败也晋王啊!”晋王许他扶摇直上,也在赈灾药草和粮草出了问题时,把他退出去弃卒保车,可是,分明是晋王授意他在粮草上做手脚的。
“燕府所有人,全部收押。”
燕绥话音刚落,十五做了个请的手势,“各位请吧,到院中清点人数、一一核验。”
燕绥率先走出屋门,在院子里,他看到了太奶,她此时的精神状态越发不好了,燕绥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走到太奶面前,命人给她全部灌进肚子里,几个呼吸的功夫,太奶的目光逐渐清醒过来,视线晃动几下,落在大儿子断了的手臂上,
“征儿,你的手?”
燕忠征往前走了两步,“母亲,您认得我了?”却被衙差拦住,推回到他站的位置。
太奶此时才看到眼前的形势,应天府和皇城司的衙差戒备,将燕府的人全部赶到院子中央。
“你们这是?”太奶指着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差,“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