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过后，楚一宁便下意识的躲着顾清辞，面对顾清辞的询问也是一声不吭，甚至连顾清辞的递给他的纸条都只是敷衍过去。

直到周三，顾清辞来到学校时，没能看见那熟悉的身影，顾清辞的心猛地一颤，下意识就转身向楚一宁家的方向走去。

于墨还想拉住他问些什么，奈何顾清辞走得太快，只好在发信息询问，不出意外的没有得到答案。

顾清辞一路上走得很快，内心十分焦急，却又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直到来到楚一宁家的楼下，才停下脚步，平复呼吸，让自己看起来和往常那般没什么区别，才踏上了楼梯。

这栋几乎快要废弃的居民楼里住着的大多都是些老年人，顾清辞在上楼时，却和一个看起来有些消瘦的中年男子擦肩而过。顾清辞下意识的看向了那人，转而便愣住了，那人长得和楚一宁的父亲太像了。

之前杨文交给他的资料上就有楚一宁父亲入狱时的照片，顾清辞向来记忆力不错，哪怕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也记住了七八分，但刚刚那人，除了比那张照片上的人瘦了些，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顾清辞转身想要叫住那人，却发现他已经在刚刚顾清辞愣神时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不知为何，顾清辞的心里莫名有些不安，加快了上楼的脚步。

来到楚一宁家的门前，顾清辞轻轻敲了下门，见门内没反应，又用力敲了几下。

“走开！你走，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听见楚一宁声嘶力竭的声音，甚至声音里还带着哭腔。顾清辞愣住了，他的印象里楚一宁从未这样激动过，就算是哭，也只是低头默默流泪。

听到这句话，顾清辞的内心闷闷地疼，但他很快反应过来楚一宁这句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是刚刚的那人吗？

顾清辞再次轻轻敲了敲门，开口：“是我，顾清辞。”

门内的人许久没有回复，顾清辞好像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随后传来楚一宁带着哭腔的声音，“不要找我了，你也走，我求你了。”

楚一宁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哭到没有力气，声音还有些沙哑，最后的那句，‘我求你了’，让顾清辞的心猛抽了一下。

“开门好不好，让我看看你。”

“求你了，别靠近我，至少现在，别靠近这样的我。”

少年颤抖着带着哭腔的声音让顾清辞担心不已，但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扇门。

楚一宁靠着门坐在地上，他能感觉到顾清辞似乎也靠着门坐下了。

两个少年就这样，隔着一扇门，背靠着背。楚一宁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怀里，顾清辞背靠着着门，却好像能隔着门感受到楚一宁的悲伤。

隔了许久，顾清辞才开口：“还记得答应我的吗？”

楚一宁想起和顾清辞的约定，却只觉得心中难受，他配不上顾清辞这样温柔的对待，顾清辞的笑容也不属于他。

“离开我。”

“那你现在讨厌我了？”见门内许久没有声音传来，顾清辞又再次开口：“我答应过你，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就不会离开。”

“嗯。”楚一宁的声音很小，顾清辞虽然听清了却不敢确认。

“什么？”顾清辞开口询问。

“我讨厌你。”楚一宁抱住自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指尖却用力得发白。

顾清辞很久都没有再回话，隔着门，楚一宁听见了他起身的声音。

这样才对，他和顾清辞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一开始，顾清辞就应该离他远一些。像是料定了顾清辞会离开，可当他真的起身时，楚一宁的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恐慌。

他不停的在心中告诉自己，他本就应该离开，离自己这样的人远远的……

“开门。”顾清辞的声音有些严肃。

楚一宁没料到他这样的反应，开口：“为什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