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二老爷在心中大骂展家不地道,为了抢人连仓促成亲的主意都想得出来,他们岳家从没出过金丹种子,就这样送给展家,回去得被亲爹打死。
岳二太太也想说自家姑娘出嫁不能如此草率,又没胆子开口,他们一家四口修为最高的才到炼骨期,带来的炼气士在展家家主这位金丹前辈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只好用求助的小眼神看向二女儿,希望她能出言反对,不要轻易把自己嫁了。
岳晓夏在心里呵呵哒,没想到展家的路子这么野,订婚没几天就急着把人娶进门,看他们这副猴急的样子,是想从原身这里得到什么吗?
她又看向展笑小朋友,他的小脸红彤彤,只是单纯在害羞,看不出有别的想法。
发现展家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好似她敢不同意就要直接动手抢人了,衡量过双方的实力,岳晓夏相当识时务的垂下头,摆出全凭长辈做主的羞涩姿态。
以她当前的实力,控制住展笑还是不成问题的,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有展笑站在自己一边,展家就不会做得太过分,大不了逃离这里就是了。
见未婚妻答应跟自己成亲,展笑开心得差点手舞足蹈,家主夫妇也笑眯了眼睛,没费一点力气就得了个天才,展家这是要行大运了。
展家人的表现让岳晓夏更懵了几分,搞不清楚娶岳二娘到底有什么好处,能让他们高兴成这样。
家主夫人拉起岳晓夏的手,带她和展笑往外走,笑吟吟道,“今天已经晚了,你先在笑笑的山居将就一晚,明天就给你们布置新房,以前的东西和奴仆都不要带了,回头就派人送新的过去。”
岳晓夏略一福身告别了岳家夫妻,又在心中对家主夫人道了声谢,原身留下的东西就罢了,身边人她没一个熟悉的,能借他人之手隔开她们再好不过。
一行人走出客居的院落,早有奴仆准备好了车马,拉车的四匹马背高超过两米,身披鳞片口突獠牙,长得凶悍骇人。
岳晓夏早就忘记温顺的动物是什么样了,看到非人类就下意识寻找武器,随时准备开战。
展家人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家主夫人推着她和展笑上车,嘱咐道,“你们年轻人相处得自在些,我们就不跟去了,今儿累了一天,回去早些休息吧。”
展笑扶岳晓夏坐好,应道,“祖母放心,我会照顾好娘子的,祖父祖母也早些休息。”
岳晓夏也欠身向长辈告别,随着车夫的呼喝声,鳞马拉车向展家主宅方向飞驰而去。
展家身为中州三大世家之一,占据着古神界中央山脉的东沿,宅邸范围内有十几座山峰,山脚下的扶光城恢宏磅礴,可见家族之兴盛。
族中有嫡枝旁系上万人,良田矿产不计其数,堪称古神界战力天花板的金丹修士有五位之多,家主展雄天近两百岁,是中州最年轻的金丹修士。
马车经过数座山峰,展笑向岳晓夏介绍其用途和归属,展雄天的子女众多,只有长子和三子是嫡出。
长子展宣是少家主,住在主峰左后方的南次峰上,展笑的父亲是嫡出的三子,和他母亲失踪多年,唯一的儿子年纪又小,住在主峰后面的小山上方便照顾。
岳晓夏没想到看着单纯软萌的展笑会是孤儿,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能用眼神表达安慰。
展笑弯起眼睛,笑道,“不用担心,祖父祖母和大伯都很照顾我,我们以后就有自己的小家了,没人敢欺负我们的。”
岳晓夏在心中叹息,家里有那么多人,只有三个至亲关心他,这家伙还能如此开朗乐观,心性实属难得。
中央山脉边缘的山峰都不算高,马车很快绕过家主居住的主峰,来到一座被河流环绕的小山头前。
展笑指着吊桥和小山,得意道,“这里好玩儿吧,是我拜托祖父弄出来的,后山还有个小瀑布,种满山花可漂亮了。”
岳晓夏赞同道,“是很漂亮,有水隔着也清静。”
展笑大力点头,“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兄姐的住处都有好多奴仆,乱糟糟的从早吵到晚,我没那么多事让他们做,只留几个人打理山居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又急忙改口道,“当然,娘子要是喜欢热闹,多进些人也无妨的,我都听娘子的。”
岳晓夏差点笑出来,认识展笑没多长时间,她笑得比过去一年还多。
她安抚道,“我也不喜欢吵闹,你不必凡事都迁就我。”
展笑猛摇头,“不是迁就,照顾娘子是应该的,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告诉我,千万不要委屈自己。”
岳晓夏想说不用对她这么好,她并不是跟他订亲的岳二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好保持沉默。
马车来到半山腰才停下,下车后看清眼前的建筑,岳晓夏嘴角狂抽几下,不敢相信大家公子住的竟然是,窑洞?
展笑热情的向她介绍,“祖父是金土两系的炼气士,这是他老人家亲手给我修的两层山居,气派吧?”
岳晓夏能说什么,赶忙点头说气派,生怕伤到小少年脆弱的自尊心。
两人走进正堂,她的嘴角又是一抽,宽敞的室内堆满书本和纸张,乱成狗窝了都。
正中的四方桌上还耷拉着一副画卷,作画之人离开得突然,画笔在纸上划出一道长痕,正好将交战中的一人一鸟分隔开。
发觉岳晓夏正盯着画看,展笑暗道一声不好,就要上前将画收起来。
岳晓夏抢先一步拿起画卷,轻声道,“画得不错,这人你认识?”
展笑恨不得手脚一起摇摆,解释道,“不认识,就是无意中看到的,觉得她很英勇,就随手画了下来。”
岳晓夏苦笑,“英勇?不过是绝境中的垂死挣扎罢了。”
展笑愕然,“啊?!”